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不要去找回来。不要去想,不要去见,十几年不回老家,仿佛只要一直逃避在外,这样艰涩的难堪就可以不用去面对。
可现在不行,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蹲在山阴面的坟头前,胡达烧完了整整一沓的纸钱。他有些哽咽,强压住了,抓住一旁立着的吴久生的手,对着面前的石碑说:
“奶奶,这是小久,我带他回来看看,你看看,他挺好,真的,一点也不差。”
就是做不成媳妇,给不了你孩子,没法给胡家留下后代延续血脉,吴久生闷闷地想,他把胡达没有说出口的话已经全在心里默默说完了。
“对不起......”他也对着那块石碑,心头歉疚地深深鞠了一躬。
那夜,两个人都没睡着。
上下山又花去大半个白日,接连两天没有休息,都乏得厉害,受冻又没有吃好,腿脚又酸又软,守着黑洞洞又半点热气没有的屋子,只觉得眼眶都生涩着疼。小地方小村落过年并没有多少讲究,没有扰民这一说,家家户户都放鞭,入了夜以后放得更是卖力,一声连一声炸个不停,仿佛就要那样一直炸到天明,炸到日历翻到新的一年那时候去。
窗玻璃像在震动,床板像在震动,天地都无一处安详,山摇地动的,根本也没法睡觉。
吴久生裹着大棉衣一骨碌从床里爬起来,打墙边随手抓了一根枝条就推开门往灶房那边走。除去住人的主屋,撇开柴房和灶房,院子里还有两间小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吴久生大半夜的,想推门过去转转。
胡达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夜里探秘的欲望,追着青年下地,想把人重新捞回来。
“柴上午我砍过了,炉子里有火,壶里有水,没有需要你干的活,你去院子里做什么?”
“熟悉熟悉环境。”吴久生头也不回地说,“你家这种烧柴的炉灶我还不会用呢,我得学学怎么使它,至少得能用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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