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没出来。
女杀手很想闯进去,但是不知道里面的目标是否持有武器,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她把酒水托盘放在门口,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屋里周旭听着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用枪指着屋里的俩人。
阿米尔面色发白,盯着眼前的男人,亚洲面孔,日本人?韩国人?中国人?自己的和这些地方的人好像没仇啊。
这人又不像是那些雇佣兵派来要自己命的。
这人到底是什幺人?不过看这 人枪口上带着消音器,明显不是业余人士,他也不敢动弹。
枪口冲那妓女指了指,又指了指门。
那妓女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哆里哆嗦的向门口走去。
周旭知道这是关键,现在人是到手了,但是此地是别人的地头,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万一下面的打手们都上来了,把自己一围,凭自己手里这一把手枪跟人家那长家伙硬拼,怎幺想怎幺死的多,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被人注意的把这家伙弄出去。
等门口那女的走了,再看看那半大小子还在不在,最好想办法把他支开。
周旭脑子里一边转着圈一边用耳麦通知在楼下面等的拉莫斯和切卢纳,叫他们赶紧按计划行事。
结果还没等话说完,那妓女刚到门边手刚转动门把手,异变突生!沉闷的枪声响起,一串子弹把门板打出了好几个透明窟窿,木屑碎片纷飞,那妓女猝不及防,身躯连中数弹,血雾裹着硝烟炸裂,一下被打翻在地,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挂了。
周旭在震惊中立刻反应过来,他还真没想到门口居然还埋伏得有人。
那女招待根本没走,就在门口等着呢,自己上当了!能瞒过自己的耳目,这是职业杀手!这是冲谁来的?是冲阿米尔来的!他的老婆孩子死的蹊跷,他自己跑路,这是有人在谁杀他!这杀手已经找上门来了!自己来的太及时了。
他一把把阿米尔拽过来,直接把床给掀了,枪对准了门。
门口那女杀手听见门里面有沉重的物体倒地的声音,知道十有八九是打着人了。
心中顿时大喜,也没多想直接一脚就踹到了门上。
结果门刚给踹开一阵反击的弹雨迎头打了出来,同样是沉闷的枪声,她惊叫一声一个铁板桥仰面向后倒在地上,门板已经彻底变成了蜂窝,子弹带着木片碎屑贴着她的鼻子飞了出去,同样将门板毁坏了一部分,接着就地一滚躲到了门口的死角。
见鬼,里面还有人!刚才的窗户,对了!觉着就不对劲!刚才肯定有人从窗户进来了,自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听着枪声同样是加了消音器的,和自己一样,都是职业枪手。
她凑近了门口,同时呼叫自己的同伴。
还没喊两句,楼梯口那儿突然有人叫嚷起来,一个端着枪的老黑一脸震惊的瞅着她,嘴里不知道在这叫喊什幺。
倒霉!女杀手的脑子里此时只有这麽一个词儿。
她回手一枪,结果那老黑反应还挺快,一缩脖子脑袋躲回去了没打着,子弹在墙上砸出一个弹孔,接着人没露头一支冲锋枪的枪口从墙那边探出来了,也不瞄准突突突一梭子直接扫了过来,巨大的枪声直接都传到了外面的大街上,楼里面更是被枪声震得嗡嗡回音。
周旭在屋子里听见外面枪声大作,知道外面又干上了,虽然不清楚到底是谁打谁,反正跟自己肯定不是一班的,而且枪声肯定会惊动楼下的保镖们,等人都上来就糟了。
他正玩命呼叫楼下俩接应的,结果听见脑袋后面咵察一声窗户给砸开了,他心知不好刚一扭头,就看见了阿米尔已经上了窗台,还没等他喊出来别跳俩字,下一刻阿米尔的身影一下消失了,一点没犹豫直接跳出去了……凤舞在三楼见到了阿兰姆,这男的看起来挺精神的,皮肤也不像当地土着那幺黑的发亮,似乎带点阿拉伯的血统。
人家没多废话,问明白了孟尼力克叫来的,直接就进了vip房间。
vip房间里面自然都是vip人士,里面已经有了四个人坐在桌子边俩黑人俩白人,看样子都是人模狗样的不是一般老百姓。
孟尼力克带着凤舞加入了进来,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把饮料端上来了,接着孟尼力克问凤舞需要换多少钱的筹码,凤舞不知道其他人是多少,想了想问道:「这里封顶是多少。
」「最多五十万封顶。
」「那我这一百万都换了。
」凤舞说完注意观察其他人的脸色,却见其余几人都是面不改色,好像这一百万美金对他们来说不值得大惊小怪。
我操他妈,这帮人都他妈什幺来头?这可是真钱啊。
这个穷的叮当响的鬼地方居然还有这些富得流油的家伙?别是跟我一样带着别的目的来的吧?凤舞心里狐疑,但是脸上表情如故,反正自己的任务不是赢钱而是输钱。
接下来六个人开始梭哈,凤舞抓住机会装腔作势的下了几把,装的自己技术好像很高明,下注都是五万十万的下,而且只要阿兰姆不跟她也不跟,专门跟阿兰姆单挑,几把下来一百万直接就剩了一半了。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好像阿兰姆看破了她的诈术一样。
其他的几个赌客似乎都觉得这是个半瓶子醋的货色,但是不知道什幺来头,花钱倒是不眨眼,只不过好像这女的和阿兰姆卯上了,一付准备跟他死磕到底不翻本不罢休的样子。
其他人又盖牌了,就剩下了阿兰姆和凤舞,所有人目光都注视着这个缺心眼的漂亮亚洲女人,不知道她还跟不跟。
「我梭哈,发牌吧。
」凤舞直接把全部的筹码全都推到了桌子上,她已经决心尽快结束这次交易,她的牌面有一对,而阿兰姆的牌面是同花,而且还在加注。
她觉得对方十有八九真是同花,自己的一对是赢不了的,但是表情上却做出看破了对方虚张声势的样子,好像要来场一击定胜负的决战。
开牌了,果然不出所料,阿兰姆真的是同花,其他人发出微微的惊叹声,好像觉得这麽一个二百五为啥自己没福气遇见,白白让阿兰姆捡了大便宜。
凤舞的脸色就像吃了苍蝇那样难看,勉强笑了笑,但是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钱全都送出去了。
「哦,看起来您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啊。
」阿兰姆微笑着说。
「没错,今天的运气并没有站在我的一边。
」凤舞站起来,话里有话。
「看起来我该走了,也许还没到我幸运日的那一天,真等到了我幸运日的那一天我再回来吧,到那时也许我能得到我所需要的东西了,你说对吗?」「您说的很有道理,」阿兰姆同样也是笑得很另类,「需要给您叫车吗?」「不用了。
」凤舞说着转身出了门。
阿兰姆跟其他人道声失陪去了筹码台,示意手下直接将凤舞带来的钱重新装进另一个手提箱里,然后出去到另一个房间,拨通了孟尼力克的手机号。
「喂,钱拿到了。
嗯,好,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把钱收好之后刚想回去,耳边突然炸响了枪声,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是楼上传来的。
同时还有自己的保镖杀猪一样哇哇的狂嚎喊人的声音。
他先是一愣,接着就想到了楼上的阿米尔,他直觉是觉得阿米尔那里出事了。
「快!快他妈来人!」他也急了,扯着嗓子喊开了,从抽屉里拎出一把上了膛的银色柯尔特大蟒蛇,接着狂拍桌上的报警器,楼下各处的保镖们全都听到了报警声,整个赌场里顿时乱成一团,保镖们凶神恶煞一样挥舞着手枪开始强行清场,另有三四条大汉端着各式长枪短炮风急火燎的往楼上冲去。
等到了地方,前面那家伙急赤白脸的大喊:「那女人有枪!那婊子有枪!」阿兰姆一挥手,后面的枪手全都上来了,几只枪堵着走廊没头没脸的往里面猛烈开火,那女杀手在狭窄的走廊里根本无法躲避,又进不了阿米尔的房间,此时她已经知道事情弄砸了得赶紧脱身,唯一的通路就是身后那扇窗户,子弹已经把上面的玻璃打碎的差不多了,她举枪狂射,把所有的子弹一口气打光了,趁着对方缩头的工夫刚想回身上窗户,背后的几支枪就一起响了,任她本事再大也无法躲开这密集的弹幕,子弹在她的脖子上肩胛上胳膊上炸开了一个个血洞,碎肉带着血雾在空中飞溅喷射,溅了满墙满地,巨大的冲击力把她的身子抛出了窗户外面,带着一阵血雨从四楼的高空栽了下去。
「快快快!」阿兰姆举着枪靠近阿米尔的房间,心里觉得这兄弟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到了门口先往里面瞄了一眼,接着一发子弹就飞了过来,沉闷的枪声显示是带有消音器的。
「别他妈进来!否则我就宰了这小子。
」里面有男人的声音用英语狂喊。
阿兰姆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阿米尔到底是死是活,万一真没死呢?他定定神也用英语大喊:「你的同伙已经死了,你跑不了!放我伙计出来我就饶了你的狗命!否则我发誓我会亲手把你的肝挖出来。
」结果里面没声音,就听见窗户响了一下,阿兰姆顿时觉得不妙,一使眼色后面的人端着枪一拥而进……凤舞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感觉此时心里跟搬掉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她用手机打了加密线路,用暗语跟那头汇报了一下说是钱已经交易过去了,那头让她回去待命。
她走向自己的车子,结果刚走两步就听见赌场里嗒嗒嗒的枪声响起来了,她下意识的蹭一下扭身闪到路边,回头看就听出来是从赌场的最上面一层传出来的,而且此时枪声已经响成了一过粥了,赌场里的赌客和服务生们哭爹叫妈的从大门里逃了出来,大街上的行人商贩跟着也乱了起来。
「怎幺回事?」凤舞第一个反应就是是不是自己的交易出什幺问题了?刚才还好好的,怎幺刚出来里面枪就响了?!但是此时她也没法再往里面进去,就看见四楼的一扇窗户被子弹打的碎玻璃渣在高空乱飞乱溅,半空中都能听见子弹的尖啸声。
谁跟谁打呀到底是?凤舞紧盯着上面的情况,但是接着路边那辆破烂陆虎突然发动了起来直接对着人群一路按着喇叭狂冲了过来,人群四散,陆虎撞倒了俩人之后硬冲过去直接奔赌场楼下过去了。
嗯!?这帮人?车子闪过她视线的瞬间凤舞一眼就看出来了,车里有一个是刚才在赌场里见过的家伙,看他们的样子是在外面等着接应什幺人。
对呀,刚才自己来的时候怎幺就忽略了,这破陆虎停的位置视界很好,而且没什幺障碍行动顺畅,普通人或许不会在意,但是干她这一行的人如果执行监视或者接应任务,肯定首选这个位置停车。
难道是黑吃黑抢劫的?开赌场的都有钱,是不是有哪路绿林好汉盯上他们了?凤舞开始觉得未必是和自己有关,如果有人知道了这里的交易想要从中作梗,没必要等到此时才动手,自己孤身带着巨款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这才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如果和自己没关系,就没必要趟这趟浑水,赶紧离开现场的好。
不知道这地方有警察没,万一等会儿警察过来了又是麻烦事。
想到这儿她左右看看想要离开,就听见咵查一声唏哩哗啦什幺东西塌下来了,在人群的惊呼声中凤舞抬头看,看见四楼的窗户有一扇已经被砸开了,从那窗户里面直接凌空跳出一位来,带着变了调的惊恐嚎叫声从半空中手舞足蹈的就下折来了。
接着另一扇窗户里面又出来一位,像是个女的,整个儿是被里面用乱枪打飞出来的,满身是血的栽到后巷里面去了。
我靠!真有不要命的!今天是什幺日子,连着有人玩空中飞人。
凤舞看那家伙的动作就知道没受过相关的训练,这下去非摔冒泡不可。
结果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就在他下来的时候,下面墙根突然砰的一声响一股白烟冒出,平地膨胀起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充气垫,跳楼那主儿一个跟头正砸到充气垫上,由于事出突然充气垫的气没来得及冲的太满,这一下仍有部分摔倒了底儿,但是接着气就充满了,把这人又给撑了起来。
好在是有充气垫给垫了一下,就这样这人也给摔得够呛,身上还叫碎玻璃片划了些血口子,刚勉强挣扎着爬起来,陆虎上的俩人就过来掐着脖子把他给拧住了,拼命想把他往车里塞,那跳楼哥玩了命的挣扎,大呼小叫就是不进去。
不是奔钱来的?是奔人来的?不过这不关姑奶奶我的事。
凤舞猫着腰快速跑到自己的车子边,把门打开,还没等进去呢。
后面枪就响成了一团,大街上空子弹横飞,一发流弹正打到她的车门窗户上,整面玻璃碎裂如同蜘蛛网,吓得她一低头,赶紧又躲在了墙角处。
再看陆虎那边已经火拼上了,从逃难的人群里不知道什幺时候溜出一个年轻的黑人女子,穿得好像是女招待的服色,靠近了陆虎之后突然以和她那娇柔身姿毫不相符的敏捷动作一阵风一样几步蹿过去,手里一把上了消音器的勃朗宁手枪对着那扭成一团的三人就下了家伙了,猝不及防之下跳楼那主儿和一个抓他的人都中了弹,血溅当场,车身上被打的满是弹孔碎片乱飞。
另一个侥幸躲开的急了,竟从车里抄出一把加长了弹夹的短乌兹,枪口火舌喷出多长,对着那女枪手一阵狂扫,也不管会不会伤到路人。
而扫射的方向正好把凤舞这边也给扫到了,顿时子弹把她的车子又凿了好几个窟窿眼。
太他妈危险了,大街上举着冲锋枪胡乱扫射,子弹不长眼啊,还是先躲躲吧。
凤舞好不容易按下冲动的情绪,藏在墙角没动地方……女杀手此刻知道自己的搭档已经是完了,但是她现在心里没别的,就是干掉目标。
她接受的训练就是这样,任务永远高于生命。
如果自己完不成任务,回去之后组织也不会放过自己,她打光了一个弹夹之后又换上一个,不断的躲闪着身形与对方对射,她受过这种巷战复杂地形近距离交火的训练,对方的枪火力虽猛,但是射速太快,子弹很快就会打完,她坚信只要够运气她就能等到对方换弹夹的时刻,到那时就是他们的死期。
然而下一刻她听到周围的人的惊呼,有人又跳下来了?她迅速将身体隐蔽到一个水泥电线杆的后面,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又一个人从天而降,同时她也似乎看到了半空中那人瞄准她的手里微弱的火光闪了一下,没听到枪声,接着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在她的脑中炸响,九毫米口径的子弹撞碎了她侧面头骨,将她的脑浆搅得稀烂,带着巨大的动能掀开了她另一侧的头骨,头发血肉碎骨四散飞溅,她的眼前陷入了永久的黑暗,整个人腿一软,瘫倒在地。
周旭凌空爆了女杀手的头,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打得这麽准,不过还没等到他回味自己这传奇的一枪,身子就落到了充气垫上,巨大的弹力又把他掀下来,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看陆虎那边切卢纳和阿米尔浑身是血倒着,似乎还没断气人还能动弹,拉莫斯则端着枪向他狂喊:「快点快点!」他爬起来,回手几枪把充气垫打漏了气,夺路狂奔过去,把卢切纳和阿米尔拽起来拼命地往车里塞,一边塞一边喊:「快开车!快开车!」然而后面楼上窗户里已经有人把枪口探出来了,当然没人像他这麽疯狂硬从四楼往下跳,人家直接就是居高临下对着他们搂火,子弹像雨点一样盖了下来。
砰的一声跟响了个大闷雷子一样,陆虎的前盖冒着烟被炸飞起来半天高,7。
62毫米的步枪弹穿透了整个车身,把发动机和汽缸打得粉碎,周旭的胳膊上冒血了,不知道车还能不能开,大声叫拉莫斯的名字,却发现驾驶座椅背上有两个窟窿,还渗着血,刚才的弹雨穿透了车顶和前风挡玻璃,流弹直接命中了并打穿他的前胸,拉莫斯已经断气了。
「去他妈的!」周旭咬着牙骂了一声,强把悲痛压下。
拼命把阿米尔和卢切纳拽出来,卢切纳伤在大腿和后腰,血根本止不 住,阿米尔的伤不重,手指头被打断了两根,耳朵掉了一块,走路倒是没问题。
子弹此时在脑袋顶上飞得更欢了,阿兰姆领人跑下楼来了,就在街上指挥枪手试图包抄。
周旭举着乌兹一通乱扫,打翻了一个,其余的赶紧找地方躲了起来,乱抢齐向这里打来。
「快走,我不行了……」卢切纳此时失血过多,已经意识不清,周旭知道现在这情况自己是带不走他了,后援虽然有,不过现在来不及过来。
只要他还能活着,将来依靠他们政府的手段肯定能把他再捞出来,反正自己干这一行执行这个任务就是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他咬了咬牙,说道:「你别反抗,照他们说的做,一定要活着,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说完用枪逼着阿米尔:「你不想死就跟紧跟我走,追杀你的人已经来了!」阿米尔此时也看明白了周旭似乎不是和那个追杀自己的杀手一头的,不过眼看着阿兰姆快过来了,他想犹豫,但是枪口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好,我听你的我听你的!」周旭拽着他,跑了几步,想找个交通工具。
恰巧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路边有辆汽车正在启动着,司机是个女的,看意思是想跑。
太好了,就是她了!「快点开车!」周旭的枪指住了女人,随即看出来这女的就是刚才在赌场里见过的那女vip,巧的很又碰见她了。
虽然被自己的枪指着,但是脸色还算镇定,没有大呼小叫。
不愧是敢来这种地方赌钱的主儿,虽然是个女的但是胆儿还真肥。
凤舞被枪指住的一刹那也是慌了一下,她还是头一次遇见身手这麽快的人,刚看到他到自己的车门边,还没来得及踩油门,人就跟个猴子一样一下从后车窗就进来了,动作麻利的难以置信,而且跟着枪就顶过来了,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自己想掏枪已经来不及了。
高手,这是个真正的高手!「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快开车!」周旭知道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敢孤身一人来这个地方的,都没有安善良民。
说不定也是道上混的,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今天自己碰见的女人里面,基本上都是极度危险人物,所以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这个人说话动作中带着一种沉重坚硬的杀气,持枪的手稳定的很,凤舞知道这人绝对是杀人的老手了,自己要是稍有不慎,这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阿米尔在后座哆嗦着,脸煞白。
车子发动了,撞开了路上一辆三轮车,在鸡飞狗跳的烟尘中顺着街道往前狂冲。
后面阿兰姆看见了顿时急得大叫,他的手下们很快也弄来了一辆不怎幺新的三菱越野。
几个人跳上车,车子在后面狂追而去。
「快快快!」周旭把阿米尔的脑袋压低,同时不住的看着后面,连催凤舞快点开。
他心里是五味陈咋,今天来的真是及时得很,晚一步就全完了。
但是拉莫斯牺牲了,卢切纳身负重伤,落到对方手里生死不明,看他那伤估计以后就算救回来可能也要落残疾了,损失实在是太惨重了。
本来这个损失也许是可以避免的,没想到就那麽寸,突然冒出来这俩女杀手来搅局。
现在后面还有大票的枪手追杀,子弹不时的飞过来,就在这市区里面飙车枪战,真是能搞砸得多彻底就有多彻底。
福特野马在前面狂奔,开始还有些躲车躲人的动作,到后来干脆就是按着喇叭一路直冲,甭管什幺挡路直接撞着就过去了。
后面的三菱越野更猛,上面的天窗开着,一个黑头在外面探着半截身子,抱着一挺加了圆弹鼓的苏式轻机枪架在车顶上,一路突突突突的枪声震耳欲聋就没停过,子弹壳顺着他们追逐的路线抛洒了整条街,车子的颠簸转向不时把他的身体颠的东倒西歪,连带着射出的子弹也是经常随着他身体的转向而飞向四面八方,周围路边的建筑被打得砖瓦碎片乱飞烟尘弥漫,但是人家根本就没有停止射击的意思,对于会不会误伤路人好像根本就不在意。
而且后来三菱副驾驶座的玻璃降下来了,另一个枪手不时的探出身子,举着一把蝎式冲锋枪助阵,这家伙的枪法比上面的机枪强的多,打光一梭子能命中三四发,福特野马的后厢连续被子弹击中爆炸出可怕的火花和碎片,后来车锁好像给打坏了,布满透明弹孔的行李厢后盖弹了起来,冒着滚滚浓烟,野马像一条烟龙一样在大街上飞驰。
这两辆车一前一后开着枪在街上追逐着,子弹在空中横飞呼啸,在街上行驶的其他车辆不是往其他路边躲开就是相撞,要幺就是加着油门赶紧驶离这片街区。
前面不远就是东区了,可能还得再过三四条街。
东区的治安可不像西区,贫民区里闹翻天也没人管,但是东区白人西方人上流社会人士太多,执勤军警可是管事的。
果然,在接近东区的地方,当地军警的车终于了,一辆本地警车从一个路口拐了出来,亮着警灯,也加入了追逐着之中。
下一个路口一辆皮卡刷着英语和本地土语「警察」的字样咆哮着出现了,说真的看他们这寒酸样和人家那三菱一比真不知道谁才是警察。
皮卡上面有两个是穿的挺正规的迷彩服,不知道是军人还是警察,另一个穿的好像是几十年前的军服样式,不知道是联防还是城管。
不过车上的火力很有威慑力,车上焊着个铁架子,上面架着挺14。
5毫米口径的苏式重机枪。
警车上的喇叭开始叫唤了,蹩脚的英语要求前面的俩车赶紧停下。
当然谁都没听他的,冒烟的福特野马和喷火的三菱越野依旧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警车和皮卡的马力没有人家大,司机的技术好像也一般,只有狂野的作风相似,只能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碾压一些被前面俩车撞坏的杂物。
「鹰眼,你就位了吗?」周旭在通信线路上狂叫,原本的a计划是他们仨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阿米尔引出来之后在外面下手,鹰眼和蝴蝶提供支援,顺利的话可能根本轮不上他们俩人出场。
b计划是在楼里面动手,用那个充气垫。
其实还有个c计划,那就需要鹰眼和蝴蝶出现了。
当然他们出现就意味着当街交火,意味着巨大的动静、伤亡和无穷无尽的外交后遗症。
当然他在今天以前根本没想过他会沦落到使用c计划的份儿上,不过现在已经是在打得热火朝天了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就让他们到现场去遂行火力支援,估计卢切纳也还能救出来。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他只能依靠现在的局势作出判断。
「我已就位。
」鹰眼的语气永远是那幺冷静沉稳。
「执行c计划!一分钟之后我会通过仓库正面,打掉后面那辆越野的车轮。
」「明白。
」「快,往左开!」周旭的枪口始终不离凤舞的后脑,凤舞依言把车开上左边一条路,她此时对这男人已经是全神贯注小心戒备,这男的……好像是在机场上见过,是不是跟我同一班飞机不知道,但是应该是见过。
他是干什幺的?凤舞直觉这家伙可能是自己的同类,是不是也是从事地下工作的特工人员?他是为谁工作的?和他一起的那俩人都像是拉美人,为美国人工作的?这个人还有后援,这是很典型的特工的手段。
仓库……就是前面了吗?冒烟的福特野马快速驶过一栋巨大破旧的老式水泥建筑前面的道路,凤舞没有看到狙击手在哪儿,但是路过某点的一刹那,她突然感到自己浑身的汗毛没由来的竖了起来,发自神经内部的一阵恶寒让鸡皮疙瘩刷的就出来了。
那是杀气,那是与死神面对面的时候才能感到的神经上的紧张。
刚才,自己是不是刚从那个狙击手的瞄准镜里通过。
狙击手的枪口稳定的指向下面,这把m21a1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今天也不例外。
他没想到周旭被追的这麽惨,车子都快给打成筛子了,能逃到这里真是不容易,谁在开车,司机是谁?后面的三菱来了,狙击手的食指搭在了扳机上,枪膛里的那发7。
62毫米的铅弹已经准备就绪,等待着出膛的瞬间。
再见了,我的非洲美人儿们。
扳机扣动,枪口喷出致命的火舌,随后消逝。
一秒后,三菱的前右车轮突然爆炸了。
失控的车子好像个醉汉一样在路上甩起了屁股,接着开到了路边的土地上,最后一头撞上了一棵树,撞的特别厉害,轰隆一声树给生生撞断,直接砸到了车上。
车子整个前脸完全变形,玻璃完全粉碎,司机当场死亡,副驾驶上的冲锋枪手被变形的车体挤压着,当场昏死过去,整个车冒出了浓烟。
等后面的警车赶到的时候,阿兰姆才刚刚从车里爬出来,他脸色发青,满脸是血。
恨恨的盯着那辆逃跑的福特野马。
他不在乎警察,以他在本地的关系这帮条子拿钱能摆平,根本不会有什幺事。
但是阿米尔的命运可就难说了。
究竟是什幺人敢来自己的地头搞事,阿米尔得罪的究竟是一帮什幺人,看今天这情形,这帮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恐怕都是职业杀手。
阿米尔以前是在伊拉克边境那一带混的,别是跟美国佬或者基地组织扯上什幺关系了吧。
他现在突然发觉,就算自己在这里是地头蛇,有些事似乎也是不能碰的……「过桥之后,我在接应点等着你。
」蝴蝶在通讯线路上的话终于让周旭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前面是一座桥,河流过市区边缘。
听说这桥当年还是中国给援建的,质量特好,几十年都还照用不误。
总算是逃出来了,周旭心中大石落地。
开始琢磨前面的凤舞,心想这女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刚才那幺激烈的枪战,她还能保持镇静开车,没有出现任何失误,这胆量技术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看她开车的技术似乎有点……怎幺说,似乎不像是一般的驾校训练出来的,有些技术细节倒是有点特工的意思。
这小娘们……到底什幺来头?别是和那俩女杀手一伙儿的吧?不行,不能轻易放了她。
就算她不是,恐怕也不是什幺好鸟,到时候干脆就灭了她的口得了。
周旭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当然他看不到凤舞的眼睛,否则必然也能察觉这女人眼睛盯着前面桥面过往的车辆时涌起的那一股逼人的寒冷。
车上桥了。
「快点走,过了桥右拐,顺路走。
」周旭此刻只想快点消失,这条桥上汽车不多,但是自己的车冒着烟十分显眼,令他又开始不安。
车子突然加速了,速度一下提到飙车的水平,狂风呼呼的从破烂的车窗中灌了进来。
「你干什幺?!别开那幺快!」周旭吓了一跳。
「是你让我快点走的。
」凤舞不动声色的来了就一句。
「少他妈废话,别开那幺快!」周旭直觉不对劲,这个女人肯定是要耍花样。
但是还没等他动作,车的方向猛的一打,轮胎发出刺耳的尖鸣声。
同时驾驶座旁边的车门被甩开了,在巨大的离心力作用下,驾驶座上的凤舞瞬间消失了。
「啊!?」周旭大吃一惊,身不由己被巨大的惯性带倒。
眼看着前座的女人一下就消失了,那真是跟一阵风一样就甩出去了。
这麽高的速度,外面还有车辆过往,这女人真敢玩儿命!但是此刻他已经没时间再顾上凤舞了,车子的方向对着桥栏杆就过去了。
他大吼一声从后座扑过身子强把方向盘打回来,这辆福特野马此刻已经成了真正的脱缰野马,周旭能耐再大也踩不了刹车,这辆两吨重的失控钢铁棺材以一百三四十迈的速度冒着烟像颗炮弹一样斜刺里对着前面的一辆车就冲过去了……吕哲和陈总坐在车里,行驶在河边的路上。
车是老华侨郭老先生提供的,中国国内的驾照在这儿不太好使,出去过一次之后差点叫警察弄住,所以这两天都是拜托郭老先生给找的司机。
陈总在打电话,吕哲则看着窗外。
他在想自己什幺时候会离开这个国家,从目前的情况看,恐怕是为时不远了。
这两天他跟着陈总到处打探情况,找律师咨询,了解到的情况实在是不乐观。
原来在这里找律师的话,一个好的矿业律师每小时收费两三千美刀是平常事,如果是最好的每小时能要到要五位数以上!这里早在欧洲殖民时代就建立了一套完整发达的矿业体系,相关法律规定有几百万页,足以装满几个房间,矿业律师在这里是最挣钱的职业!法律的复杂就意味着可以设置陷阱的地方很多。
这里的矿业法不光要有矿山的归属,还有地上的土地使用权,否则不让你开采;还有地下的土地所有权,没有它矿就不是你的;还有毗邻权,你要开采需要得到周边所有的土地经营者的同意;还有环境保护,法律严格规定了采矿对于地下水等的影响要承担的责任;把矿山开采完毕,还有恢复环境的具体要求和承诺……每一条都可以成为陷阱。
而且这里实行的是案例法,很多问题是依据已往案例判定的,你光读完了法律但不了解当地曾经有过什幺样的判例,一样会被人家忽悠。
所以东星矿业最开始的那几十页的合同过于简单了,简直就跟小孩的游戏一样。
在这里一般的一个矿业合同要有几百页,相关文件成千上万页,这跟国内绝对是天壤之别。
这还只是其次,更扯淡的还在后面。
原来在这里铁矿石的采矿许可证是很难得到的,那帮部落土着们分离了钛后剩下的铁矿在这里什幺都不是,他们如果不能把这些东西运走,就必须回填以恢复环境,这笔费用非常高昂。
因为环境恢复得不到保证,他们开矿是得不到许可的!而没有采矿许可的铁矿石的身份就是矿山废料,出口给中国也只能开这样的出关手续;同时他们以废料名义出口可得到政策优惠。
回想起来,谈判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们的铁矿石的采矿许可证,合理的推断应当是他们准备把矿石按照废料给出了。
而把矿石运走必须有铁路部门的支持。
而铁路部门黑人当政后都看白人不顺眼,不是有钱就能够摆平的,实际上是东星矿业帮助他们忽悠了那些铁路官员,当初土着们领着他们参观这参观那有其商业目的。
而大肆宣传中国人的捐助,也对于他们的运作大有帮助。
知道了这些,东星矿业的人都快吐血了:本来还以为叫人坑了只是拿不到1%的利润,这就够窝火的了,现在才知道半天你是在给人家处理垃圾,他们应当倒给钱。
同时按照中国的法律,也会有现实的问题:按照矿山废料进口的铁矿石,就是洋垃圾,这样的海关手续在中国基本上无法进关报关,这又是一个麻烦!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公司总部方面问了国内专家才知道的,就是洪世泰所代表的欧洲家族跟东星矿业还有土着黑头们约定使用的拓力技术是全球都没有的新技术,来源是拓力的总工程师和首席探矿师。
虽然技术水准非常高,但因为还没有实际应用,研发风险非常大,很可能成为无底洞;而研发失败就会血本无归,但血本无归的是东星矿业。
如果按照商业上风险投资的方式进行运作,倒是可以赌一把的,前提是双方都知道。
由此一想,即使是分得的铁矿的那个可怜的1%的收益,也是风险巨大的不确定收益。
这样高风险的技术研发投入,对方提出的投资经常是非常保守的,实际的花销是估算的几倍也很正常。
一旦真的要不断追加投资,那就真是被套牢了,更何况当地可能随时会打仗,这样的商业环境,智商如果正常的话都不会签署这个协议。
最可怕的是,通过郭老了解到,在这里做矿,商业间谍、商业贿赂横行,比中国厉害多了。
那上万美金一小时的律师也会被买通的,因为他和多少亿美金价值的矿山交易一比就不算什幺了。
这里没有什幺商业信誉,如果他们一定要投资,就一定要在中国找一个懂非洲矿业法律的专家,由法律专家提出问题;同时在当地找多个律师,让他们彼此不知道对方,分别问同样的问题才行。
这种种的情况,每多了解一分真是心里就多凉一分。
来的时候真是没想到这里的水这麽深,这样恶劣的投资环境,还有连这里的律师、法律都无法信任,还怎幺待的下去。
吕哲偷眼看着陈总,就见这位老大眉头紧锁,这几天都看他脸色不好。
当然不可能好。
吕哲在这里才算是深切的体会到中国人对与非洲还是太夜郎自大了。
这些年来,中国外汇储备剧增,经济快速发展而资源紧缺,社会上到处是要投资海外开发资源的呼声,好像有钱了就什幺都可以买到。
但是国家软硬实力不足,光有钱跟冤大头差不多。
没有自己的法律研究,没有自己的专家?u>游椋不了解?br/>业和市场的规则,你有钱也就是被坑的份儿。
而没有国家军事实力做后盾,你在海外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还提别的干嘛?算了,要走了要走了。
就当是出来旅游了一圈吧,还有那个神秘的女人,那件事,真跟做梦一样……车上了桥,向对岸市区开去。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吕哲突然有点犯困,偷偷把眼睛闭了起来,想打个盹。
接着就听见剧烈的刹车声响起,还有人的尖叫声。
刹车巨大的惯性把他的身体颠了起来,重重的撞在了前面的座椅背上,待到睁眼看时,就看见一辆冒着烟的轿车好像发狂的公牛一样对着他们冲了过来……凤舞在地上滚了几圈一个鹞子翻身就站起来了,旁边的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接着就是连串巨大的撞击声,扭头再看,桥面已经彻底成了一团糟了,好几辆车撞到了一起,有一辆车侧翻了,满地都是碎玻璃。
最惨的是被福特野马直接撞上的那辆倒霉的奔驰商务,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整个几乎被生生铲飞了起来,在空中就地转了半圈之后落地翻了个身,半边身子彻底成了废铁,玻璃全部粉碎,里面的人不知道怎幺样了,而那辆福特野马冒着烟打着转撞碎了桥栏杆,轰隆一声翻下了桥面,里面的人应该没及时逃出来。
死去吧你,凤舞狠狠吐出嘴里的血沫子!她忍着疼,左右看了看见周围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车祸上,似乎没人看她,急忙转身一瘸一拐的跑了。
四脚朝天翻倒的奔驰商务车里,吕哲满脸是血,晕头转向的被倒扣在车里,此时他的意识完全是一片空白,只是求生的本能让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一点一点的推着变形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