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冷静的声音,划开所有浓沉的红黑迷雾,笔直朝他而来,在他脑中敲响……
「……走……开……」他听见自己这么说,连声音都不像自己了……咬牙切齿的、咬字困难的,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感染了?这样就可以轻松结束了吧?
但那个声音不放弃。
「阿程。」那傢伙说,「我想,这个该是属于你的。」
他下意识的转头,瞥见那傢伙手心上的东西──那傢伙什么时候走到他背后的──那两片铁牌反光得扎眼,他不想看到那鬼东西,他愤而站起──
「走开!」大手一挥,打掉朝他伸来的手。
『啪』地那两片小小的、薄博的东西,就这样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个弧,掉到地板上。
而他手上的血,也溅到那傢伙头脸上的纱布,在米白色的布料上晕开,刺目。
那傢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走开,也没抹掉脸上的血,只是站在那儿,那让他更烦躁,一股暴戾之气袭上心头,无处宣洩──他抬手,这次直衝着那傢伙推去──
「滚!」他再推,「你滚!!」
小毕被他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但没跌倒,只是顺着他,被他推到墙边。
但依然看着他,用剩下的那只眼,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他──
「叫你滚开你没听到是不是?!欠揍是不是?!」
他赤红着眼,拳头高举,就要挥下,小毕却是眨也不眨一眼,定定的看着他。
「如果揍我可以发洩,你揍吧。」他面无表情的说。
闻言,阿程咬牙喘息着,而那滴着血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中,握紧、再握紧,颤抖着……
然后颤颤巍巍的放下了。
「……叫你滚你听不懂是不是……」咒骂变成了哽咽,语不成声的嘶哑。
小毕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丢盔弃甲,汗水、血水、泪水在他脸上混作乱七八糟的泥泞……小毕深呼吸,命令自己声音平稳的开口说话。
「张爹的牌子……」他感觉自己喉咙有些沙哑,但他稍停了会儿,继续说,「……你还要吗?」
阿程的脸埋在手心里,牙根紧咬,几不可见的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小毕想去捡,但他被关在墙壁和阿程之间,直觉告诉他,他不可能推开阿程,现在就去捡那东西,所以他只好继续站着不动,然后再开口:「如果你想要自杀式的帮张爹报仇,我可以帮你……」
阿程的呼吸明显一窒,但他继续把话说完。
「……但条件是我要一起。」他看着阿程破皮流血的手指关节,「你想报仇,我就帮你,但要一起,而且你要等我佈署好这里的一切,我再跟你一起去报仇。」
阿程低喘了口气。
「要吗?」
残破不堪的手掌摊开,放下,露出后面那张原本英俊好看的脸,如今变得脏兮兮,悽惨无比,但狼狈的脸上那双原本赤红的眼睛,此时黑白分明的睁大着,狠瞪着小毕。
「──我怎么可能要你跟我一起去死!」他吼道。
「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你自己去送死。」他冷静地说。
被他那样回嘴,阿程像是被赏了一巴掌似的愣住,然后僵硬的肩膀慢慢垮下,无言地看着他。
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回盪着。
「所以,要吗?」小毕再问。
「怎么可能要!我当然──」阿程啪地否决,然后猛地住嘴。
小毕脸色不变。
「当然什么?」
──当然不会去做什么蠢报仇──他实在不想承认那个死射箭的傢伙说的那些话,但那该死的外国人他妈的说得对。
他妈的就只是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已,报仇了又能怎样?人死了什么也没了!连个屁也放不出来!
小毕看着他脸色变化,知道他已经冷静下来,于是聪明的闭嘴不再逼问。他转头看向房间角落,开口提醒。
「张爹的牌子……去捡回来吧,免得搞丢了。」
有那么一秒,他捕捉到阿程的眼角抽了一下,他差点以为这傢伙又要开始发作,但他就只是僵了几秒,然后默默转身,走到角落,弯身蹲下,把张爹最后的遗物捡起来。
他将那两片刻着名字和编号的薄铁片,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上,因他刚才的失控,那东西被丢到有些潮湿的角落地板,上头沾了污泥,他抖着手,想把那些脏东西抹掉,却只是把自己手上的血糊了上去,让它看起来更糟糕。
他发出挫败的咕噥,而小毕已经走了过来。
「喏,」小毕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用这个擦。」
他下意识地接过,定睛一看却发现那是绷带,是小毕把自己头上的包扎拆了下来。
「你干嘛?你不是才刚换过药?」
小毕耸肩。
「再换就好了。」
没再囉嗦,他把绷带折起,轻轻擦拭着张爹的铁牌。
良久。
「谢了……还有……抱歉。」
低哑的声音回盪在空间里。
然后,也是过了许久,另一个声音,则淡淡的响应。
「嗯。」
lt;lt;待续gt;gt;
+++碎碎念时间+++
阿程你好难搞otz比当年(也才去年)那个修伊还难缠是怎样啊啊otzzz
奈特拉你一次,还要小毕拉你
你很大牌喔喔喔(捏脸
然后诸君,明天可能真的要跟大家请假了qq
但明天让哩哩我放个之前好友唯莎酱点名的问卷哈哈哈
从去年欠到现在真的太夸张了,也谢谢唯莎酱给我宽裕时间qqq
要赶紧去整理行李囉!如果幸运一点拍得到照片的话,搞不好可以放脸书嘿嘿嘿
第四部要开始收尾了,大家准备好了吗?我们下回见!
lilyquali
20170303
一人一留言,作者感动泪满面,
留言有文看,优良小说风气从您我做起。
留言与珠珠,哩哩好幸福
(您的留言是我发帖的最大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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