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显得极为恭敬,甚至有些卑下,坐上车后,雷雨扬递给他烟,他低着头,双手来接,仿佛是什么伟大的恩赐。
“大哥,别这样,我不是领导,一个阴阳师而已,跟往常你见过的风水先生差不多可算同行。”雷雨扬说。
他的话并未让这汉子放下拘谨的态度,反而更加手足无措。
时间是下午十六点,天空睛朗,万里无云,可我偏偏觉得有些凉意,低头看看,空调也没开,再看雷雨扬,发觉他双臂抱在胸前,一副不怎么暖和的样子。
由碎石和泥土铺成的道路坑坑洼洼,极为狭窄且颠簸不堪,我开得很慢,几乎一直用二挡,每遇上一辆拖拉机或者农用车都得找比较宽敞的地方停下才能会车。
我向带路的汉子打听朱老板的亲戚是怎么死的,他说不太清楚,显然不愿就此多谈。
路过的田野里长满小麦和油菜,成片的黄色菜花看上去十分漂亮。
“我突然诗兴大发,想不想听听?”雷雨扬摇头晃脑地说。
“难得你有这样的冲动,念来大家欣赏一番,解解闷也好。”我还能说什么,难道叫他闭嘴吗?
“希望的田野上/饱满的谷穗金黄/小鸟在高声歌唱/农夫的前途灿烂。结束了,这诗怎么样?”雷雨扬结束了朗诵,等待我的赞扬和评论。
带路的汉子轻声嘀咕:“田里种的是麦子,不是稻谷。”
“这是一种比喻,用不着对此认真,反正都是粮食。”雷雨扬说。
“真可惜,你要早生三十年,没准这首诗会写入课本作为全体小学生的范文。”我极力避免露出嘲讽的口气。
“网络上有地方发这样的诗吗?”他洋洋得意地问。
“有,你可以发在我的小说的评论区里,我会把这诗置顶加精,让更多人看到。”
“说好了,明天回去就这样弄。”雷雨扬笑逐颜开。
“前面那幢四层楼就是朱老板的家。”带路的汉子说。
远远望去确实很显眼,整个村庄的其它房子最多两层,只有这一幢是四层,并且很大,粗略估计至少有三十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