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大气也不喘一下,飞速道:“沈姑娘前几日便向皇后娘娘要了出宫的令牌,今儿个辰时便带着丫鬟出宫,直奔临绣坊。”
宋凝眸色微深,凉薄的唇勾起一抹冷弧,良久,语气玩味,“倒是孤看走眼了。”
裴琰等了半日只等到这半句话,心中不由开始琢磨主子的深意。
他原先也以为,沈姑娘今儿个是特意在宫门口等着殿下,玩的又是那折欲擒故纵的戏。
怎么一转眼就取走地脉紫芝,那可是太子府的暗卫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得到的线索。
“殿下。”裴琰见宋凝久久不语,试探开口,“可要老奴立刻将沈姑娘拿下,严刑拷打一番,让她吐出从何处得到地脉紫芝消息一事?”
宋凝转着玉扳指,瞥着裴琰哂笑,“也好让在场的宫人都知晓,是孤看走了眼?”
裴琰嘴角微抽,扇了自个儿一嘴巴子,“殿下说的是,是老奴思虑不周。”
心中却是愈发猜不透这位爷的心思。
按说瞧着今儿个在宫门口的一幕,殿下也不似对沈氏女有意,怎得现在又嫌自个多事呢?
宋凝将玉扳指重新戴上,眸底闪过一抹讥诮,忠勇伯府的二姑娘,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五月初五,太后寿辰,帝后率众行礼,上下同庆。
前堂先行举办盛大而隆重的仪式,文武百官进宫庆贺。到得晚上,后宫开始进行盛大的夜宴。
既是太后寿辰,饭菜酒水自然是奢华铺张,处处彰显皇室气派。
寿康宫内檀木作梁,玉璧为灯,宝顶悬着巨大的明月珠,熠熠辉光若明月一般,洒下一片朦胧光晕。
傅明珠图一时畅快,禁足于宣平侯府。钟粹宫也受其牵连,本以为可以取得地脉紫芝将功补过,没成想被昭宁宫捷足先登,成了长宁郡主的恩人。
如此一来,安贵妃协理六宫的职权,恐将岌岌可危。
一改在众人面前温良恭俭的模样,安贵妃面若冰霜的吩咐大宫女玉湖,“去打听打听,昭宁宫今日有何动静。”
玉湖很快带回了消息。
“皇后娘娘已带着沈姑娘去寿康宫请安。”
安贵妃翘了翘唇,“倒是我小瞧了她,让她不声不响寻得地脉紫芝,在太后跟前露了脸。”
玉湖试探问,“娘娘,奴婢这就去按原先的计划安排下去?”
“去罢……等等!”人走了一半,安贵妃忽然从背后叫住玉湖。
“娘娘还有何吩咐?”玉湖回头,小心翼翼问道。
“你去知会姚掌司……”安贵妃沉吟一番,低声嘱咐几句。
玉湖面带不解,“那主子原定的……”
“原定的照做不误。”安贵妃道,“方才说的,也按本宫的吩咐去做!”
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既然是主子的命令,玉湖只得将所有疑云吞回腹中,领了命令转身离去。
“希望本宫只是想多了,苏云芝不像是有这般能耐的人。若她真有这本事,这么些年,也不会被本宫压得死死的。”安贵妃喃喃自语,“但以防万一……”
安贵妃能从一名小小的贵人爬到高位,靠的不仅仅是宣平侯府嫡女这一层身份。
今日一如既往,沈棠去往寿康宫请安,随后被大宫女婵娟带往偏殿。
长宁等候她多时,一见她便心急火燎的冲上去,“棠姐姐,你可总算来了,长宁等了你一上午了!”
沈棠瞧着长宁生龙活虎的模样,心下也着实欢喜。
她很是喜爱这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心中更是愿她今后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棠姐姐……”长宁在沈棠眼前晃了晃手,“我方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嗯?嗯……”
长宁也不生气,拉着沈棠的手又一次道,“我刚得了个稀罕的玩意儿,这就带你去我住处瞧瞧!”
沈棠只想安分守己,寿康宫今日人多眼杂,未免节外生枝,婉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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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的寿宴马上开始了,我们还是呆在这儿,不要乱跑了。”
“一会儿就行,就一会儿。好姐姐,我求求你了,这几日养病养的我都快闷死了。”长宁撅起嘴,“皇祖母总是约束着我,好不容易等到寿宴,今儿个她定然没有闲暇管我,你就陪我去嘛,临华殿离这儿又不远,走几步便归来了。”
沈棠眼中闪过犹疑,长宁摇着她的胳膊,“我向你保证,路上定然乖乖的,绝不乱跑。”
见她脸上松动,长宁又道,“即便是遇上傅明珠那般的人,我也权当未瞧见,不与她一般见识。”
若还是不应下,长宁怕是连自个的性命都可以用来赌咒发誓了。
两人携着手,带着两队宫女一同向临华殿的方向行去,长宁叽叽喳喳说了一路,却不说那稀罕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抵达临华殿,沈棠方才知晓长宁要给她看的,是一只会说话的鹦哥。
“鹦哥我见过,可是会说话的鹦哥,却从未遇上过。”长宁自幼与太后娘娘在宫外礼佛,自然是没有见过这等稀罕玩意儿。
莫说是她,便是连沈棠,也只在前世入东宫后才见过。
“吉祥,说句话给棠姐姐听听!”长宁一手提起笼子,一手逗鹦哥。
然鹦哥只是瞧了她一眼,继续眯眼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