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是有了,但是吃生鱼这种事我还是有点抗拒。好在萨玛懂得多,带着我沿着河沿往密林里走去。我举起插着四条鱼的刀跟在萨玛后面,到了一棵能有四人合抱的巨树下面。萨玛整理出一块平整的土地,折下几支枯枝支在地上,又找了些干枯的叶子揉成碎屑铺在上面。我靠在树上看她忙里忙外的,小姑娘弄完了,便伸手向我要刀。就见她把鱼丢在地上,然后拾起一块质地很硬的石头用刀刮了起来。
果然,点点火花蹦在碎叶上,几分钟后便开始冒烟。小姑娘放下刀,趴在地上细心地吹着微弱的火苗。眼见着火苗渐渐旺起来,萨玛重新坐起来,又往火堆里扔了点柴草。
我帮着她用木棍穿好鱼,就这么席地而坐一边烤一边吃起来。拔掉焦糊的外皮和鱼鳞,烤熟一层吃一层,看来我们两个真是都饿得不行了。我想这是我此生吃过的最好吃的鱼了,鱼脑门上有一片黄色的斑,通体只一根刺,肉质细腻而柔软,遗憾的是我始终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觉得有什么在看我们啊?”萨玛抹着嘴角扔掉插鱼的棍子,抬头问我。
我们四周都是几百年树龄的巨树,在头顶撑起一片遮天的树冠。阳光透过层层枝叶微弱的落在地面上,显得有点阴森。我被萨玛这么一问也有点不自在了,好像还真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身边的河流淅沥沥的冲刷着这片久未有人涉足的土地,仿佛一个沙哑的声音吟诵着古老的歌谣。
在我们尚在犹豫的的时候,面前的火苗自顾摇曳了一下。然后我对面的萨玛忽然睁大眼睛捂住了嘴巴。我回头看去,就见身后的河水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鲜红的河水静止了一霎,继而开始蔓延,渐渐淹没两旁的河岸。
“跑啊!”我反应过来抓着萨玛就往高处冲。好在河水的涨势并不是很快,我和萨玛气喘吁吁的跑上了一个山头。听下来喘息的时候,那河水已经绕过山头,整个把我们包围起来。红色的河水静谧的缓缓上升,最后只给我们留下了不足十平米的空间。
“我们下水?”我和萨玛退到陆地中间,只有无可奈何的建议。小姑娘没有答我,拾起一块石头扔进水里。明明水面才漫过地面不到一米的高度,但是石头咕咚一声,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就沉底了。萨玛第二次捡了根树枝丢进去,树枝打个旋也跟着没影了。这是水还是硝酸啊!
“不成,不能下去。”萨玛摇摇头,小姑娘冷静的抿着嘴,我都有点佩服她了。
曾听钱钱说过,正午时分阳气最盛,真没想到大白天的也能出这种事,离苗疆越近古怪越多,不知道真的进了苗疆又会遇上什么,我果然该留在镇里等迟爷的。我拍拍脑袋把注意力移回面前的河流,这一关过不去哪来的什么以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