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语气已是有些埋怨了:“瞧娘子,胡诌一通,倒将我的户口搭进去了。”
小娘子都怕那人,更不要说她一个寻常婢妇了。当天太子一句轻飘飘的“有几句话问你”,就将她吓个半死。
说了一通怪话,好在她捕捉到了这位殿下那若有若无的收买意愿,无非是想她盯小娘子一把。
可这就太天真了,她九岁来娘子身侧服侍,已是十年过去了。并不会因为他是当朝太子,就轻易出卖忠诚。
好在娘子真是瞎说,不曾与哪位郎君过从甚密。威胁归威胁,总归出不了大事。她这才没放在心上。
云弥却若有所思:“他竟连你的亲族都知晓。”
寻春拍着胸脯:“可不是说!好在我一家都是官籍奴婢,否则难道要将我从娘子身边赶走不成!”
云弥默然一瞬,她倒不是这个意思。
只能委婉提醒:“他为何关照你?”
“自然是为了小娘子……”寻春“呀”了一声,彻底懂了,可并不是非常意外,“娘子竟这才有把握么?我瞧殿下那热乎劲,就不像是对娘子无意的。”
有是有的,她一直知道。
但若只是有,却不够多,于她就仍然只是损益持平,不能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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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弥转回身,盯着香几上的残局。
半晌,伸手,慢慢捡着棋子:“我此行归家,理应先去看望阿耶。”
寻春会意:“婢这就去替娘子打点行装。”
推开书房门时,魏瑕正低头描摹一卷《七月都下帖》。听见动静,只抬了下眼。
“阿耶安好。”云弥蹲身,头一回一字场面话也不讲,平声表达诉求,“我要见阿娘。”
“啪嗒”,是魏瑕丢开了紫毫笔。
云弥站定,继续道:“行宫两回,算上他去武功前的,我又陪了他十回。”
“我要见阿娘。”
1郎主:仆婢对一家之主的称呼。
2扶风窦氏:隋唐时期名门望族之一。
3官籍奴婢:由朝廷命官于府衙登记在册的奴和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