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都没动,就那么忍着。
我松了口,他的手背上有深深的牙印,混着我夹着血丝的口水。
病房里还有其他人,都不出声,装着没看见。
我躺回去,喘息。
“多喝水。”他没事一样,还是喂我喝水。
“痛不痛?”我问。
“痛。”他说。
我急忙别过头,拉过被子捂住脸。
被子潮乎乎。我掀开一角,背着他透气,旁边病床上的一位老太太好脾气地看着我笑。
打完点滴,我吵着要回家,我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堪。陈鹏也没反对,拿了药,扶我起来。我理着头发,他在我面前蹲下了:“我背你。”
我刷地红了脸,挣扎着站起来,拉着他出了病房。
回到家,站在楼下我又不肯走了,拳打脚踢地强迫他蹲下,要他背我上七楼。
他气喘吁吁地背着长手长脚的我,努力攀登,一边叹气:“你呀,就知道欺负我。”
“胡说!是你欺负我!”
“好好。是我的错,我忏悔,行了吧?”
“不行!罚你给我做饭!”
饭已经做好了,小妹在家煮了粥。我是幸福的吧?生病有小妹照顾,还有陈鹏宠。
吃过饭,我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觉,可是这么兴奋,我怎么睡得着,小妹走后我磨着陈鹏陪我睡,枕在他肩上,我还是胡思乱想,无法入眠。
“感冒了要多睡觉。”他说。
可是看起来,感冒的好像是他,至少我说话比他清楚。
窗外阴阴的,像要下雨了。真奇怪,这是一个多雨的季节,可是已经好几天没下过雨了。
“你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我们为什么会吵架?”
“我们有吵架吗?”他看着我。
我没出声,每次吵架之后他都矢口否认。
可是我没忘,我想起柳意。她应该去投胎了吧?会去什么样的家庭?下辈子还是不是像今生这样漂亮?
还有,我记起她临走时说的话,她叫我远离滕志远,我当然会远离他,可是她是怎么认识他的?昨天在墓地,滕致远为什么会独自在她的坟前?他们之间……
我皱起眉,昨天的情节历历在目。
“对了。”我抬起头,俯视陈鹏:“你怎么认识滕致远?”
他显然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但是惊讶的成分比不情愿要多。
他瞠视我半晌才惊讶地回答:“我跟他是校友啊。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