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被关在这院里快十天了,每日里除了来送饭的就没见到旁人,就连个贴身伺候的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他真是多一天都不想待了。
邹家姑娘宽慰他道:“公子莫急,老太太一直在替您跟爵爷求情呢,您是老太太身边长大的,老太太一贯疼您,哪里舍得您受委屈,且耐心等等就有结果了。”
这话引得宋书和又不禁抱怨起来:“从前惹祸,最多不过一日祖母就摆平了,怎得这回这么久了还是没结果,难道真是祖母年纪大了说话不中用了?”
邹家姑娘道:“即便是年纪大了,也是这家里的老祖宗,爵爷也好,太太也罢,哪个还敢违拗了老太太的意思不成?那可是大不孝的罪名,谁也不敢担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宋书和斟酒。
弯着手臂斟酒时,衣袖顺着滑了下去,露出一截嫩生生如莲藕一般的手臂来。
这透着些许旖旎的光景,看得这些日子都没和女人近过身的宋书和心中邪火顿起,又想想自己这几日被禁足的憋闷无处发泄,就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将那邹家姑娘一把搂在怀里……
宋大太太一路软着腿走回自己住的院子,一进屋门,就让妈妈将门关上。
她喝了口茶缓了缓气,瞪着那妈妈道:“你今日是不是中了邪!方才在老爷面前多得什么嘴!”
妈妈忙道:“太太先别急着生气,老奴说那些也不过是为您考量,虽是情急了些,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宋大太太冷着脸道:“你句句肺腑,可听在老爷耳朵里算什么?你是我的体己婆子,旁人谁不知从你嘴里说出的话就相当于是我的心里话!”
“瞧瞧你今日都说了些什么,让老爷趁着老太太昏迷不醒把她最心疼的孙子给送走!”
“给老爷听见了算是怎么回事,我这个做母亲的容不下自己的亲儿子了?还是把自己的儿子当成筹码,和老太太唱对台戏?”
“这让人要怎么想我!”
宋大太太气得肝儿都疼了。
妈妈见状忙给她倒了一杯茶,一边宽慰道:“太太莫急,如今事情到这一步,老奴说出这些话来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二公子是您亲生的不假,可他犯了弥天大错也不假,如今为了正规矩,你这个做母亲的忍痛将亲儿子送去外地,旁人看在眼里只会觉得您明理识大体。”
“不会因着亲近而刻意纵容,有罪当罚,又功当赏,这便是您在此事中立起的威信,日后下人对您也必然是恭恭敬敬不敢造次的。”
“至于老太太那边……”
宋大太太的心都吊起来了:“老太太那边怎么了?”
妈妈压低声道:“您嫁到这府上二十多年了,从青春正好熬到了现在,却连一天的家都没当过,不觉得委屈吗?”
一番话正中了宋大太太的软肋。
她嫁到宋家二十多年,如今都是做了祖母的人,却连一天家都没当过,还要在婆婆面前立规矩,婆婆动辄当着下人面不给她颜面,她也只能受着。
如此境地,连老大媳妇那种大家出身的,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虽面上从未有过什么失了规矩之处,可那种不是从心底发出的恭敬她不是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