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张弓一直将它携带身边,似亲人,又似保镖一般。张弓想通了,也许它的遗失才是他恐惧的真正症结。张弓横了心,必须得把它寻回来,越快越好。
山风咆哮起来,争先恐后地从破损的窗棂间涌进来。
忽然,一阵撕筋裂骨的尖叫声随风灌入,扎进张弓的耳朵。张弓蓦地站了起来,匆匆撞到窗边。
小楼并不高,张弓站在二楼,藉着月光能将楼下的院落看个大致。庭院里泛着灰灰的冷光,静悄悄。
正当张弓疑惑间,又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与此同时,张弓眼睛一花,似乎有一道青色的影子从院子里飞速闪过,融进了月色里。
张弓听得清晰,叫声就来自他脚下的那个屋子。客栈里除了他,就只有胡瑜一个人了。
张弓擎起油灯,冲冲撞撞地跑下楼梯,猛地推开了那间屋子的木门。
“是你吗,胡瑜?”
一个黑影突然撞到了他的胸口,有双手紧紧箍住了他的腰。
张弓惊诧地举起油灯晃了晃,果然是胡瑜。她伏在张弓的肩头喘着粗气,身体颤抖个不停。
“发生什么事情了?”
胡瑜断断续续地说:“有一个人在我屋子里,就站在我床边......”她没有回头,依旧将脸埋在张弓的心口。
张弓警惕地移动油灯,黯淡的光芒下,只有一些简陋的家什静静地矗立着,屋子里显得空荡荡,空气里飘溢着一股陈腐气息。张弓很难相信这间竟然就是胡瑜的闺房。
张弓低低地说:“没人。”
胡瑜回头望了望,说:“刚才我躺在床铺上,一睁眼,明明就看见了......”
“这么黑,你看清楚了吗?”
“看清了,是一个浑身发青光的男孩儿,就站在我床前恶狠狠地瞪着我。”
张弓怔住了,他忽然回想起了刚才在院子见到的那个青色的影子。
胡瑜惊恐地说:“肯定是死狐狸引他来的,他就是那个附身在狐狸体内的鬼魂,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张弓用手扳住她的肩膀,说:“冷静点,即使真的有鬼怪寻上门来,那也是来找我的。”
胡瑜突然一把将他推开,张弓往后踉跄退了两步。
胡瑜怨声说:“都怪你,是你把他们招惹来的,你是个不祥的人,悔不该当初救你。”
张弓叹了声,说:“那好,我走。”
说着,他跨出门槛,走入冷冷的夜色,打了几个寒噤。
胡瑜愣怔了片刻,蓦地冲了出来,从后面一把搂住张弓,瑟瑟地说:“别走,别把我一个人留下。”
她衣如薄翼,那一对圆润温暖的乳房紧贴着张弓的脊背,一颤一颤。
张弓的腿骨开始酥痒,躁热的血液在血管里噌噌地乱撞。他颤巍巍地喘息了几口大气,突然扭转身,拦腰将胡瑜抱起,疯狂地冲进了她的卧房......
张弓的手无力地耷拉在床沿,满面倦容。他已很久没这么放纵自己了,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本来充盈的生命力似乎已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