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航点头,“认识。”
他知道他父亲想说什么,但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主动,依着他父亲的性子,直接全盘托出会觉得在挑衅他。
他母亲赵志巧在旁边叹了一口气,念儿子长途过来可能没吃饭,刚要进厨房就被杨峥嵘大声喝止。
“正在谈话,吃什么吃!”
杨峥嵘拿遥控将电视关了,几乎砸回篮子里,“我问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情侣。”杨楚航没有丝毫迟疑地阐述事实。
“好,很好,那我就没有冤枉你。”杨峥嵘站起来,背着手在原地来回走了两圈,接着往书房去,杨楚航不用他说跟在后面。
一前一后顺手把门一起关上。
郁少池这边忙完已经晚上九点多,他给杨楚航发了条信息出办公室接水,饮水机没水,他又实在口渴便出来找便利店。
甘耀明突然来电话说让他在所里待着先别出来。但郁少池已经到了便利店门口,没来得及问缘由,一群乱七八糟的人围上来。
一个手麦递到郁少池嘴边,语速很快,“您好,郁律师。女大学生性侵案即将开庭,我想问您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你了解个这位学生的情况吗?”
“因为您也是男的所以才选择为霍潇辩护吗?”
“您和霍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一股脑听得懂听不懂的问题机枪大炮一般落在他的耳朵里,郁少池愣在原地,不明所以望着这堆人,大力推开麦克,我行我素进店里拿水,付钱出来。
记者还在,这回颇有种堵着人不放的架势,嗓门大得直接问:“郁律师,您觉得金钱至上,对吗?”
作者有话说:
我来晚了呜呜。虽迟但到,耶
第33章今天会回来吗?
杨家百年以前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包括杨楚航的母亲,赵志巧也是名门之后,当初父母结婚也讲究了门当户对。
到了爷爷这辈踏入军营,杨峥嵘被父亲的一腔热血感染,成年之后也不负众望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接着杨楚航也进去了。
赵志巧则依旧和书打交道,是当地一所师范类大学中文系教授,满腹经纶又知书达礼。杨楚航的性格完美继承了夫妻二人,一半刚毅一半柔和。
书房里挂满各色锦旗,大大小小的奖杯奖牌罗列在透明的红木展示柜里。满室光荣是父子两人共同创造的。
杨楚航望着展示柜里的奖杯愣神,他大概跪了一夜,没有一丝怨言,眉宇间尽是疲惫。
清晨第一道光照进来,书房门口响起脚步声,徘徊了一阵停下来,大概在门口停了三四分钟,杨峥嵘面色依旧难看,顶着青黑的眼袋进来。
没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在桌前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父子俩谁也没开口,这个时候,窗外的鸟叫都显得刺耳。
杨峥嵘皱着眉将半杯热茶喝见底,问道:“知道错了吗?”
杨楚航不说话,垂着眸望着地板与地板连接的缝隙,仿佛没听到这句话。杨峥嵘同样的话加大音量再问一遍,显然没了耐心。
“没有错。”
“没错?”杨峥嵘褶皱的脸一瞬扭曲,咬牙道:“我没冤枉你,你确实和一个男人有了瓜葛,是吗?”
昨晚他什么都没问,杨楚航自己先跪下了,想着正在气头上,双方都需要冷静,不料冷静一晚上,等来一句‘没错’。
杨峥嵘的嗓门本就大,由于情绪激动,吼出的声音更是震耳,“我杨峥嵘是这样教育你的?是教你长大了去玩一个男人?你在部队这些年,学了什么?”
“爸!”杨楚航抬头,足足看了五六秒,坚定道:“我不觉得喜欢一个男人有什么可耻。来之前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我会和他在一起,一定会。”
“你再说一遍!”
杨楚航面色不改,字字铿锵,“我会和他在一起,怎么样都会。”
红木柜最上一层架着一把长长的戒尺,杨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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嵘气急大步过去拿在手中,用戒尺指着杨楚航的脸,“嘴硬是吧,我让你嘴硬!”
品相极佳的紫檀木戒尺在此之前仅用来收藏,现在大力抽打在杨楚航的背上,响动惊飞窗边的鸟。
被打的人重重吸了一口气,压抑着,不愿发出一丁点声音。他越是这样,杨峥嵘那股恨铁不成钢的气焰越上头,手上的动作越用力,一鞭鞭抽下去。唾沫横飞,念念有词。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不改也得给我改,我就是把戒尺抽烂了,也要和你说清楚,杨家不是女人都别想进门,否则通通给我滚出去。”
杨楚航没撑住,背往下塌了塌,低下头仍是一声不吭。痛感一点点蔓延,脖颈上的青筋暴露,肤色泛红。每一下不躲不让,生生挨下。
他喜欢郁少池,爱意萌生并被他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预知了后果。他都认。
“嘴硬,还嘴硬!打不死你个兔崽子!”杨峥嵘继续挥动戒尺,手上青筋凸起,可想而知力道有多大。自己眼眶也红了一圈。
温锦说起的那天他恍惚了很久,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这件事简直闻所未闻,但这件事偏偏发生在他儿子身上,就在他身边,他不能接受一点也不能。
赵志巧一直在门口听声音,光听戒尺拍在皮肉上的闷声,却听不见儿子半点声响,以为人被打昏了,一向做事有条不紊,温温柔柔的她大力推开书房门。
画面令她呼吸一窒,好好的衬衫几乎让杨峥嵘抽烂了,血迹透过衣物渗透出来。这样血腥的场面她没见过,顿时吓得手抖,不管不顾扑到儿子面前护着,哭道:“别打了,别打我儿子,你心怎么这么狠,看不见流血了吗?”
“让开,打死了好,丢人的东西!”又是两下,第三下因为赵志巧挡着,他紧急一偏拍在旁边的方桌上,戒尺裂开了一道裂缝。
赵志巧痛哭出声,抱着杨楚航的头护在怀里,“从小到大你管过他吗?扔他进部队,那么小的孩子就送进去吃苦了,你现在倒想起来管他了,早干嘛去了!”
她抹了眼泪,大声道:“你要打就打在我身上,我生的儿子,我没管好,你打我,打死我得了!”
杨楚航指尖细细颤抖,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落在红木地板上,咬牙挨过一阵痛楚,低声道:“妈,我没事,您先出去,我和爸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