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颤抖的更厉害了。她又骂了她儿子一句畜生,又给了她儿子一巴掌。
他儿子看来很坚强,他的脸颊一片红晕,呲牙咧嘴对他母亲吼道:“够了,我已厌倦了这种生活,你每天只会唠唠叨叨,还会什么?,哦,不过今天多了一样,开始用武力教训儿子了。哈哈,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连死都不怕,我还惧慑什么,惧慑你那几巴掌吗?我的天啊,上帝啊!来吧,来惩罚我吧,我已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信上帝还不如信维纳斯哩!哈哈哈……哈哈哈……”。
报时的坐钟噹……噹……地响了起来,他眼睛扫视了一眼伫立在那里一人多高的时钟,凌晨一点了。
醉汉儿子已晃晃悠悠地朝楼梯这边走来,他手里还提着母亲给他冲的茶水的壶,他一边走路一边往嘴里灌两口。他上了楼梯,停下脚步爬在栏杆上,用打量的眼光凝望的了一下他卑不足道的母亲,他打了一个嗝,暗笑了一下,跄跄踉踉的上楼去了。他不感到悲伤,也不感到难过;而且,他为什么感到难过,为什么感到悲伤呢?因为他的心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亡。
老太婆像一个被丢失的孩子一样,彷徨不知所措的站在客厅的中央。她痛苦地瘫在地板上抽搐着,脸颊上流淌着眼泪,她双腿叉开坐在地上,她一下子感觉她的臀尻和腿肚凉爽多了;她儿子刚才的话像一把匕首一样深深地插在了她的心上,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打过我的儿子,如今,我竟然狠狠地打了他两巴掌,我是不是太狠心了!她不能够管教她的儿子,她感觉很丢人,她总在角落里默默地掉眼泪,她不想听到关于她儿子的是是非非,然而他从外边听到却总是这些;他有时听到这些会感到很恼火,想一头撞死在墙壁上,日子一落千丈,败落到了这个地步,积蓄也被他输掉了,女儿也跟着别人私奔了,老伴也在拼命的喘气声中死去了,如今,只给她留下一幢空荡荡的庄园和一个成天让她担惊受怕的儿子。
她如堕五里雾中,眼前一片迷茫。
她感到无比的失落,她慢腾腾的站起来,迈着蹒跚的步履,上了楼梯,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的屁股和大腿跟冰箱里的冻猪肉一样冰凉,泛着红润与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