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询之将手藏在身后, 大大小小的木刺扎进手心,他却攥紧了拳头, 任由钻心般的疼痛肆虐, 仿若只有如此才能牢牢的记住一些东西,神色却丝毫不变。
“为什么?”他眉眼温柔, 轻轻掐了一下女儿的脸颊,轻哄着问道。
那些东西是他该背负的, 和这样小小的,柔软的孩子无关,她可以过上衣食无忧,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会想她。”小女孩贝齿咬着下唇,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扑在父亲怀中。
有些思念藏在无人回应的称呼里。
乔询之呆楞了半晌,他像是被反复凌迟的囚徒,心上像是在被什么粗粝的东西摩擦,潺潺的流出污血,最后化为脓水,将整颗心脏腐蚀殆尽,那是一种名为悲凉的情绪。
乔询之蹲下来抱住女儿,眼眶也逐渐湿润,哑声说道“你阿娘留了很多东西,阿爹带你去看。”
乔家原先有有一整间屋子是来装乔寻的绫罗绸缎,珠玉发钗的,算作她的私库。
成亲时乔老夫人本来打算全让她带着,乔寻嫌太张扬,成亲后两人住在乔府的时日更多,又多了乔询之给她准备的,安城当下盛行的式样每每按照季度成箱的运进来。
只是乔荇似乎并不真的喜欢这些物件,且私库的钥匙如今在乔老夫人那里,乔询之有的只是乔寻曾随手翻过的诗集,一些市面上刚见不着的笔墨纸砚,还有好些打不开的箱子。
乔夫人曾带她进过那个库房,说是库房有些贬低了,奢华的衣物,成套的金簪,玉钗,玲珑耳铛。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无厘头又正确的,乔老夫人拉着她的手问她想不想要这件库房的钥匙时
“这不是母亲。”年幼的乔荇失落答道,有些罗裙看起来甚至像是从未被穿过,这里没有属于乔寻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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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寻死后,乔询之不再上朝,他那日前脚离开言家,后脚就有人将消息递给正在宫中议事的言康。
事情从乔寻这里结束,她死了,那些因她聚在一起的人就成不了事,官家不再插手,只交给言康去清理“禁书”。
即使言康替上面做了最脏,最危险的事,他依旧没有得到重用,他自己也能想明白,官家不会提拔他,那无异于在乔家人心上再点一把火。
皇帝不会轻易动乔询之,边防的乔家军能随时为他冲锋陷阵,且此次南方水患,朝中无人可用,他忌惮乔询之,想培养出一个能和他分庭抗礼的人,只是言康,似乎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言康猜得到皇帝的心思,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乔询之不会和他做一样的事,有乔寻在,他就不会是个心狠的人,他少年时便做将军了,救的是老弱妇孺,守的是家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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