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茗仪却兀然僵住,一种诡异的刺痒爬上脊柱, 她感觉到唇齿发麻,头脑像是违背某种暗示独自挣扎, 于是下意识和旁边的人交换了眼神。
默契点燃了危机感, 幸好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剑修是能做到心剑合一的, 到底是没在这一步在耗费时间。
待李希阳将车门一剑划开,原先的车座上已空无一人。
明明上一秒隔着车帘还能看到驾车之人影子晃动。
不过此刻太晚, 马蹄已然悬空,整个车厢骤然下坠,许茗仪只来得及拉住一旁的柯慕儿,两人同时稳住身躯。
她没有慌乱,即使当下的姿势属实不优雅,手脚并用成大字型的卡在车厢里,柯慕儿的身子抵在她胳膊上,一瞬的冲击感带来些许疼痛,河底溅起的水花幻化成通天的光柱,蓝色荧光几乎将要眼底刺穿,随后一息之间她便失去了意识。
现在想来,那车内若有若无的熏香也不对劲。
【他很可疑,但我们四个居然都毫无防备的就上了他的车。】怪事。
【灵渊阁?】阿素对这个门派不太了解,她熟识的修士本也不多。
许茗仪揉了揉眉角,叹了口气出来【不知道。】
这些年灵渊阁很安静,几乎快要退出大众视野了。
【你打算怎么办?】
【准备嫁人咯】许茗仪语气松快,视线投向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嫁衣上。
她不是没穿过婚服,乔寻的婚礼就足够盛大华丽了,她印象很深,毕竟那天光妆发就花了好几个时辰,新娘子穿的衣服自然也是最贵重的,说是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只不过这次嘛......
她抓起衣袖抖了抖,衣服略有些大了,尺寸和这具身体不是很合,但不知是不是许茗仪的错觉,这嫁衣的颜色倒是很红,比她见过的任何的红色还有暗沉,不像是头一道结婚的新妇穿的。
不会是别人穿过的吧,她想起恍惚间看见的那些仰躺在船上的新嫁娘。
是什么时辰来着,那是这具身体小时候?
屋内没什么家具,许茗仪打开衣柜发现净是是粗布麻衣,没有裙装,全是方便行动的管裤。
柜子顶上没有灰尘,想来原先这是是放了什么别的东西。
桌椅都是旧样式,有的凳子少了腿,上头倒是垫了蒲团。
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靠窗的妆台了,很新,离得近了还能闻见淡淡的漆木香,许茗仪摸了摸妆台底部,没有灰尘,也没有暗格。
台面上摆着一盒未开匣的胭脂,边角堆了些木盒子,轻轻一拨弄就开了,倒出来两三张红纸,对折着叠在一起。
像是个才开始对化妆有了兴致的小女孩。
【你看出什么了?】阿素的声音懒洋洋的,既来之则安之,许茗仪是不太会焦虑的类型,她没必要皇帝不急太监急,省得还被她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