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女士怔忪了很久,看着周沢的表情很奇怪。她还是那种冷酷的腔调,但是却没有怪钟栀:“这件事我知道了。既然选择资助你,就不会临时收回。关于你弟弟的事情,我会叫人处理。”
“钟栀……”周沢看着钟栀。
钟栀并没有看他:“谢谢安女士的慷慨,我回楼上了。”
安女士没说什么点点头,钟栀跟安女士鞠了一躬,转身就走。
身后的椅子轰滴一声砸地上,周沢长手长脚地追上来。
钟栀却反应非常快地关上了门。然后火速冲回了房间,将房门反锁。钟栀靠着床坐在地上,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眼泪却一滴一滴地砸在裤子上,落下去就晕染开。
已经有过一次教训,第二次她居然还会上当。只是周沢嬉皮笑脸的说几句好话,她就会原谅他。钟栀想到自己还想为周沢选心理学,就觉得自己特别的可笑。老师几次劝她,告诉她心理学不好,她都不死心。
你拿明天去赌,在他眼里就是一场游戏。
这天晚上,钟栀没有开过门。晚饭也没有吃,安女士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也不知道。周沢来敲过好几次门,敲不开。就去楼下拿石头砸她的窗户,钟栀也没有理会。
钟栀一直在床上躺到凌晨四点才睡着。脑子里乱哄哄的,浮现了很多的想法。妈妈的期望,杨老师的叮嘱,还有周沢讽刺的眼神。她翻了个身,眼泪无声无息地流进枕头里,就像她死得很彻底的心动。
周沢说的没错,她就是勾勾手就上钩了。
手机一个接一个的消息跳出来,电话打了又挂挂了又打。钟栀都没有管。因为太吵,索性关机了。她所有的心思最终变成了一个决定。
她要搬出去。
次日,钟栀给安女士打了电话。
安女士听完这个决定很久没说话。事实上,她找钟栀过来就是为了陪伴周沢,如果搬出去,陪伴的意义就不存在了。可是昨天周沢那个态度她也看在眼里,周沢拿钟栀当对抗自己的工具,耍着小姑娘玩。这一点上,安女士心怀愧疚:“可以,我同意了。”
“我搬出去以后,还可以继续留在南五中读书吗?”虽然有点无耻,钟栀还是想争取。
安女士沉默了一会儿,沉默的钟栀心都要沉下去。钟栀知道自己的决定很莽撞,为了争一口气就放弃这么好的学校。可是她的自尊不允许,而她贫瘠的人生就只剩下自尊了。
许久,安女士才开口:“这件事是周沢做得不对。你想继续读就留下来。本身沢源基金会就是资助贫困生的。你获得资助资格是走过程序的。”
钟栀吸了吸鼻子,说话的嗓音都在颤抖。她握着电话很久,用力得手指发白。好久才把哽咽咽下去,才细声细气地谢过安女士。
安女士没说什么,只是表示:“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住。”
钟栀没说话,安女士那边叹息了一口气,挂断了。
第29章第二九只流浪猫
给你烫一下是顺便的。……
从周六晚上开始到周日下午,钟栀的房间门就没有打开过。无论周沢怎么敲门,她都当没有听见。三点多的时候周沢最后来了一次,钟栀当时在做数学试卷。他敲了敲门,声音隔着门穿过来很轻:“你出来吃饭,我走。”
钟栀低垂的眼睫颤动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放假日期,面无表情地将最后一题写完。
楼下引擎声响起,很快恢复了安静。
钟栀决定搬走,就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她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房子,并在寒假到来之前陆陆续续地将行李全部移过去。1月23号考完试这天,钟栀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周沢的家。
放假的第一天,周沢特意从早上七点就坐在房间门口等着。透过门缝观察对面房间,希望在钟栀开门的第一时间截住她。期末考临近,他知道钟栀很烦,不想看到他。所以一直隐忍地没有去烦她。现在考试结束了。关于那天的事他想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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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从七点坐到十二点,钟栀的房门没有打开过。
周沢打不通钟栀的电话,钟栀将他的手机拉进了黑名单。发消息不回,社交账号也没有更新过。周沢这几天心情前所未有的焦躁,隐忍到寒假已经是他的极限。
一点,门没开。
两点,门没开。
周沢最终受不了,黑着脸去拍她的门。拍了很久,门都没有打开的迹象。直到打扫卫生的张阿姨过来,拿备用钥匙开了钟栀的房门,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才知道钟栀不见了。
脑袋仿佛被打了一拳,周沢当时就懵了。
“为什么会这样?钟栀的东西呢?”房间空荡荡的,书架上一本书都没有了。
周沢冲到钟栀的衣柜,一把拉开,空的。
去浴室,梳妆台上,空的。
翻开她的床头柜,空的。
什么都没留下,就连那些看起来像垃圾袋的行李袋也不见了。周沢脑子里嗡嗡地响,耳朵开始出现耳鸣。他坐在床上,打扫的张阿姨被他吓到了。拿着打扫工具站在一边一句话不敢说。
“她……人呢?”沉默了很久,他才问张阿姨。
张阿姨不知道钟栀跟周沢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主家告诉她钟栀搬走她还以为钟栀跟这位小祖宗闹了脾气,现在看周沢的样子,他好像也不知道。摇了摇头,张阿姨实话实说:“钟栀昨天就搬走了。”
心脏猛一下紧缩,周沢捂着隐隐作痛的胃,脸一下子煞白。
他阴沉着脸拿出手机,拨通了越洋电话。
响三秒,那边接通。
安女士平稳冷静的声音传出来,周沢立即就炸了:“钟栀去哪里了!你把她送走了?!”
“你在做什么,她高三了你把她弄走?!”
虽然周沢经常发脾气,但他这样惊慌又愤怒还是第一次。安女士眉头诧异地挑起来,停顿了一会儿又平复下去。缓缓地开口问:“你不是讨厌她吗?”
周沢喉咙一哽。顿了顿,还是愤怒了。
“我讨厌她你就把她弄走吗?”他话里的戾气压不住,不遗余力的讽刺她:“你不是一向我讨厌什么你做什么?现在又多此一举做什么?随意安排别人的人生你很满足是吗!”
“周沢!注意你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