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我的言辞?哈!”他一字一顿地质问安女士:“你把她弄去哪里了?”
安女士有点微妙,没说话。
“你把她送回去了?”
很久,安女士才说:“不是我。”
“关于这件事,我只是允许了她的意愿而已。”安女士不疾不徐的声音显得那么洞察一切,她慢悠悠的问,“你闹什么?”
“自己的问题,不要赖别人。”
周沢心咚地一声跳,僵住了。
下一秒,他啪地挂断了电话。
搬离周沢家,看似没什么改变,其实对钟栀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周沢的存在感一直是安静又强烈的,忽然没有他,钟栀总觉得哪里空荡荡的。租房给她的是一个失独老人。老伴儿早逝,就剩她一个老人家守着空屋子。因为住宿条件并不怎么好,离城区很远,房租很便宜。
钟栀才搬过去,第二天就去了学校组织的奥赛冬令营。
冬令营的带队老师是杨老师,杨老师是南五中物理组的组长。冬令营的举办地在省城,总时长十三天,除夕前一天结束。学校准备了大巴将参加的学生一车装过去。
早上七点集合,钟栀六点五十就到了。
苏清嘉在参加完预赛以后就专注高考,后续的比赛不参加了。这次高三年级就只有钟栀一个人。其余的都是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杨老师临走之前还特意把钟栀叫到一边去说了会儿话。
同行一共二十三个人。大部分都是上次跟钟栀一起去参加奥赛的。都认识。高二六班的刘希看钟栀一个人,还问了下:“这次周沢学长不跟你一起去吗?”
钟栀正准备补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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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问题还愣了下:“周沢不参加奥赛,为什么要去?”
“可是上次他跟过来了啊。比赛老师都让他跟着,冬令营就是一个学习的活动。他跟过去也没关系。”刘希在钟栀的前一排坐下,同坐的还有她同班的汪莉莉。两人提到周沢忍不住羡慕,说:“而且学姐,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上次全程中只跟你说话,谁都不搭理哎……”
钟栀垂下眼睑,闷闷地打断她们:“你们搞错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可是他……”
“他的女朋友应该是沈琳琳或者张慧茹那样的。”钟栀笑了一下,“我这种的,他应该看不上。”
钟栀这么自贬,两人有点尴尬。刘希看了钟栀好一会儿,小声地说:“学姐,我觉得其实你长得也很好看。就是不太会打扮。化个妆再换个发型,说不定比张慧茹她们好看。你不要妄自菲薄。”
汪莉莉点点头:“我也觉得是。”
钟栀笑笑,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就转过去了。
不知不觉,钟栀靠着窗户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落脚的宾馆。这次冬令营的场地选在省城一中的体育馆。全省总共有四十八所高中参加,不过总人数也就一百多。大家住的都很近,在省城一中旁边的宾馆。
中午给大家自由活动,晚上的时候集体去吃火锅。钟栀没事做,就在房间里写寒假作业。其实高三的寒假作业并不多,都是老师自己出的卷子。
钟栀写卷子的时候,旁边高一高二的看得下巴都掉下来。真的没见过钟栀解题都不知道,什么叫离谱。这次合宿是四个人一间,跟钟栀住一起的刚好是刘希和汪莉莉。上次带队来考试的刚好是她们的班主任,钟栀拿卷面满分附加题满分的事情她俩都知道。
不仅知道钟栀的成绩,还知道钟栀第一个出考场。考完就去车上睡觉。
这效率,这心理素质,妥妥学神。
中午简单吃了一点,到了晚上,所有人在一楼大厅集合。
杨老师早就在下面等着,钟栀下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都到了。本来说好去吃火锅,但刚隔壁四中的老师也带着学生下来。四中的老师跟杨老师很熟,两人商量到最后,决定一起去。正好让五中四中的尖子生也互相熟悉熟悉。
火锅店选了省城最火的一家,四中五中的学生是交叉着坐的。钟栀的旁边是四中的一个男生。本来她坐着在看英语视频,那男生一坐下来,好多双眼睛就聚过来。
钟栀抬起头,汪莉莉拿筷子指了指她旁边。
扭过头,一个长相相当好看的男生正好扭头。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桃花眼,白皮肤。很俊秀斯文的感觉。四目相对,那男生勾起嘴角朝钟栀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低头戳破碗盘上的塑料袋,慢条斯理地倒热水洗杯子。
钟栀眨了眨眼睛,汪莉莉小声地凑过来:“隔壁学校的校草,殷时屿。”
“啊……”
“不过没有咱们学校校草绝,”刘希也凑过来,跟老鼠一样嘻嘻索索,“咱们学校校草跨次元了。殷时屿虽然帅,但不能跟破次元壁的蛊王比。”
“蛊王?”原谅钟栀孤陋寡闻,这是什么鬼的形容词?
“就是蛊惑人心的王中王。周沢啊,”汪莉莉说,“你不觉得周沢随便一个眼神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蛊死人吗?那种漫不经心的诱惑,玩弄少女心的恶劣,草他妈苏吗?像殷时屿这种乖乖崽,怎么能跟周蛊王相提并论。总体来说,还是我们南五中胜了。”
提到周沢,虽然……但是钟栀震惊了:“这里面还有比赛的吗?”
“当然有啊!我们南五中人杰地灵,样样都赢!”
刘希喊出了南五中流传多年的slogan,附近偷听到的五中同学都笑起来。钟栀有点如坐针毡,刚才男生看了她一眼,她不确定自己旁边的殷时屿有没有听到。
钟栀疑神疑鬼,总感觉殷时屿扫过来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忽然伸过来,吓她一跳。然后就听到男生温润的嗓音在她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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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
钟栀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话,什么都没听清,呆愣愣的:“啊?”
低头一看,男生的手好像指着她面前的碗碟。以为他想要,她没过脑子就往他那边一推。殷时屿眨了眨眼睛,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抠破了塑料袋就开始给她烫碗筷。等殷时屿将碗筷烫完推回来的时候,钟栀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低头再一看,钟栀才发现店里上的那壶菊花茶就在她的手边。
……他刚才是想要到菊花茶?
钟栀瞥到他烫得干净的碗碟杯子,超级尴尬:“啊不是,那什么,我不是让你给我烫杯子啊!你要这个对吧,我给你倒。”
殷时屿将杯子推过来,态度很自然地笑了:“没什么,开水在我这边,给你烫一下是顺便。”
钟栀不知道该说什么,赶紧拿起他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