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否意味着,在部分年轻的进士科学子的心里,对理工科的接受度已经有了提高。
穆空柳摸摸这匹多色提花锦缎,露出了一个期待的表情:“我知晓花本难结,所以我也不指着它能同普通棉布、麻布一般。它只消每一批给我出个千儿八百匹的,便足够我卖给那些傻大户了。”
穆空柳毫不掩饰她的野心:“届时我再匀出一批运往番邦,便说这是蜀中孤品,每种纹饰都只产一批,不愁卖不出高价。”
随着织布机和纺纱机的改进,纱厂产出的普通布料价格已经被压到了最低。
当然与之相对的,便是各色名贵绸缎的价格,在诸位豪商的有意调控下日益攀升。
穆空柳断了人家薄利多销的路,却还了对方一条一本万利的路,同时自己也不忘掺上一脚,顺带捞些好处。
高端低端两手抓,一手抬价一手压。穆空柳现在将这一套用得纯熟得很。
就这样,纱厂在日进斗金的同时,穆空柳也成了声明斐然的善心人。
穆空青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兴许是打小就跟在秦以宁身后打转的缘故,穆空柳在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之后,对经商也很是有一套的。
穆白芷轻笑:“阿柳如今长大了,心中自然是有数的。我还等着阿柳帮我呢。”
穆空柳在外头如何不提,但在自家兄姊跟前还总是孩子做派。
她闻言便攀上了穆白芷的胳膊道:“这分明是大姐在帮我,怎么说得同麻烦一般?”
穆白芷摸摸穆空柳的发髻:“此事传出去,少不得又是一番议论,于你如何不是麻烦?”
穆白芷一生最痛恨之事,莫过于时人好用女子名声作祟,意图掌控她们。
可穆白芷也知晓,若是想要不被掌控,只去堵嘴是没什么作用的。
纱厂的出现,给了妇人们倚靠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而穆白芷想要开办讲堂,则是想要给世上女子读书明智的机会。
她教不了四书五经,但她可以教她们药经医经。
她可以教她们边疆风光和纵马扬鞭的恣意,教她们无垠碧海和海外奇树的神异。
她可以带她们去看那些肉眼不可见的神奇生命,带她们去见一见这个广袤的世界。
穆白芷想要将她的讲堂和纱厂开在一起,正是因为这迄今为止都只招女工的纱厂中,兴许将那胆敢出走的女子聚起了八成。
穆空柳打小就被宠着长大,比起穆白芷的温和内敛,她说起话来更加肆无忌惮:“那些千年老尸身上的腐臭味儿,一早就熏出八里地去了。开不开讲堂,他们那臭气也都散不去。横竖这些人也没一个敢在我们跟前吱出声的,以大姐的格局,管他们作甚?”
这话虽嚣张但也是事实。
打从先前永嘉书院摆明车马站在穆空青身后,穆空青在士林中的声望便一时无两了。何况如今穆空青还成了一府提督学政。
若非他年纪尚轻资历不足,凭借穆空青如今的身份声望,说是士林间的执牛耳者也不为过。
大势所趋,别管是顾及民间舆情,还是顾及穆空青的权势地位,那些指责穆空青所行离经叛道的言论,是轻易不会出现在明面上了。
连带着穆空青的亲眷也同样受惠。
穆白芷被穆空柳的说辞逗笑:“我有什么格局?我不过是想着在她们欲见山河时,手头能有些银钱罢了。”
穆白芷端起茶水浅呷一口。
无知无觉一生混沌是苦,胸有山河沟壑却身陷囹圄又何尝不是。
她非优柔寡断之人,此事既已决定便也不再多言,转而同穆空青道:“你这些年送我的显微镜被我转送出去不少,如今我手上留得也不多,日后开办讲堂,恐怕是不够用的。不知道你那儿可还有多的?”
穆空青点头:“这个简单。玻璃坊的老匠人如今折腾这些是一把好手,你想要什么规格的都只吩咐一声便是。”
当年造出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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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显微镜的那位老匠人,他从制造显微镜的过程中得了灵感,后头将近视眼镜和老花镜也琢磨了出来,还在京城贵人中打下不小的名气。
如今大块玻璃都已经被穆空青挪去玻璃厂中生产了。
京郊那块玻璃工坊,便被挪出来给那位老匠人折腾各色透镜。
过完年后,穆空青的官邸再一次安静了下来,穆空青也继续过他悠闲养望的日子。
穆空青在翼天府三年任满后,果不其然并未立刻回京。
穆空青在任期满后又被调至应天府,成了应天府的提督学政。
虽同为提督学政,但应天府位于江南,其位之贵重自不必说。
同年,去往极北草原勘察矿藏的队伍传回消息,极北草原上果真矿产丰富,远不止一处煤矿。
永兴帝知晓后直接大笔一挥,将整个极北草原都圈入了大炎疆域。
大炎疆域向北扩了一圈的同时,大炎南方悄悄传出了“穆派女医”的名号。
这些女医往往随身带着个头不小的木盒,盒中装有一个奇怪的器具,传言可视鬼神。
这些女子大多身强体健,胆子也大。
她们相互结伴,队伍中尽是女子也敢在外行走游历,且各个都是治疗外伤癀症的一把好手。
甚至还有人道,她们能医治疟疾。
消息一出,无数病患便都找上了门。
彼时疟疾近乎无药可医,即便穆白芍已尽力培育金鸡纳树,可治疗疟疾的金鸡纳霜也还是供不应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