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人并没有开口说话，而夏可在接通之后愣了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一时间只能听见双方的细微呼吸声。
夏可在这沉默中，一下子就确定了对方是谁。
她其实还在生褚向墨的气。
试图将她蒙在鼓里的气，什么不也不告诉她的气。
还有——不够信任她的气。
在自己独居的这段时间里，夏可思来想去的过程中发现了。
她和褚向墨之间的问题。
她知道褚向墨温和外表下极强的控制欲，还有让人难以察觉的偏执。
他会因为想要用保护她而选择不告知他的计划，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不够信任她。
沉默了太久，最终夏可还是打破了这样的寂静：“……是你吗？”
听筒后的男人呼吸似乎有一瞬间的乱，随后又恢复如常。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冲动，但是什么也没说，低低地嗯了一声。
听筒对面的女孩声音似乎有些冷淡。
“你打电话来做什么呢？”
这样的冷淡让褚向墨原本想要问女孩刚才接电话的人是谁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
“……可可，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女孩沉默了一瞬，随后缓缓道：“又不是不会见面了，你出差回来之后不就又见到了吗？”
褚向墨停顿了一下，随后忽然开口：“你生气了。”
女孩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褚向墨能听见她呼吸有一瞬间的不稳。
褚向墨低下头，斜靠在身后冰冷的墙面上，眼眸看向不远处高大的置博大厦。
“我没有生气。”夏可说。
褚向墨以为自己会很平静，但是听着她用这种有些平淡的语调说话时，他忽然内心闪过一丝无法掌控的惊慌。
夏可也不知道这一刻她心里是怎么想到。
反正听到褚向墨用这种笃定的语气说“你生气了”的时候，她简直抑制不住内心涌起的滔天怒火。
感觉这家伙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回事啊！
她这段时间还这么担心他！
看到新闻之后又着急地在想要是他出事了怎么办！
结果他竟然还能用这么平静笃定的语气来说她生气了！
瞒着她不说，还这么轻描淡写。
她生什么气他不知道吗？？
结果，她又听见了电话那头男人有些茫然的声音，夏可竟然还听出了几分低声下气。
“我……做错了什么吗？”
夏可：！
夏可怒火更上一层楼。
夏可：男人，呵呵。
她这个人其实脾气很好。
就连沈文和那样蹬鼻子上脸地跟她说话她其实都没有觉得气恼，也没有太多被冒犯的感觉。
因为不在意。
况且她也找回场子了。
而不知道为什么，褚向墨短短的几句话，就轻而易举地将她的怒火点燃。
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她透过话筒都能传过去的阴森怒火，迅速滑跪道歉。
“对不起，可可，我……”
夏可打断他：“你知道你哪里错了吗？”
没有等褚向墨回答，夏可迅速输出。
“你不知道，你只是觉得我生气了然后道歉，你根本不明白我究竟在生气什么。”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再见！”
夏可“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