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訾晅站立的地方出现一道巨大的沟壑,肉瘤被切开巨大的缺口,露出里面狰狞的无数人脸的头颅,躯干,他们身体被无数血丝或是自己的肢体扭曲缠缚,桎梏,一张张痛苦的,绝望的,怨恨的大嘴不停的啃食着自己或是他人的肉体。
恶心而恐怖。
祁訾晅即便看不见,却也能感觉那扑面而来的血腥和罪孽的味道,那里面是个可怕的炼狱。
身后突然涌出一股凉气,祁訾晅手中软剑急转而刺,剑身刺穿一具腐尸白骨,却也将软剑卡在胸骨之上,祁訾晅抽出之际,那尸魇像是爆发了最后的力气,将祁訾晅手中软剑抱住。
抽不出软剑的祁訾晅,周身剑影消散,两只脚即刻被脚下尸手抓住,整个人被牵制在原地无法动弹。
周身防护顿失下身后一道恶臭带着凌厉的寒气猛扑而来。
一具没有脸皮,曾被祁訾晅砍断一只手的尸魇转瞬涌现,张着大嘴,怨毒的从他身后窜出,想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察觉背后危机出现,祁訾晅果决的松开一直紧握软剑的手,侧身后仰,伸手快速摘下头顶玉冠上的发簪,没有一点犹豫,狠厉插入尸魇飞扑落空的后背,将它直接按向地面,借它的身躯着力,巧妙摆脱尸手抓住脚腕的桎梏。
少了发簪,玉冠从头顶滚落,发丝如泼墨般散落在身后前胸。
祁訾晅双脚少了桎梏,借助脚边尸魇的躯体,借力猛然起跳,于空中一个倒挂金钩,脚尖堪堪勾动浮在半空的木盒边缘,用最后的力气,将它从尸山之上全力一脚踢了出去。
木盒如流星划过荒原天际,窜出古老仪式的范围,滚落到阵法外,原本外溢的白光在出了仪式阵法的那一刻瞬间熄灭。
不停蠕动,嘶吼的尸山肉瘤,络绎不绝攀爬而来的尸魇,在祁訾晅将木盒踢出阵法之上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恐,全部呆滞犹如按下暂停键。
“啊——!”
尸山内徒然爆发出一声如人般的暗哑惊恐的嘶吼,随后而来的却是一声惊天轰鸣爆裂之声,几十米的尸山在曲敏儿的视线内膨胀到极致如烟花般炸裂,四周古树如雾气消融。
古树、尸山消失的地方,镇压着一道道古老的图纹重见天日,鲜红的光晕从图纹之中冲天而起,凌厉的气浪翻涌四射,将所有陷入仪式阵法内的尸魇绞杀殆尽。
图纹力量的余波在阵法内四散时,穿透了祁訾晅身体,‘铮’一声,好似什么金属断裂的声响从祁訾晅身体内爆发,祁訾晅无法控制体内徒然涌现的撕裂疼痛,一股金色的光从身体内迸发,眨眼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