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竦竦,苦城寒秋已至,夕阳西斜,这等时候,本该是全家围炉而坐的时候,城门口却站了好些人,看上去等了好久。
为首的是苦城这一任城守严岑,她一早就领了人在城门口候着,苦等了一整天。
底下的官员有苦说不出,无他,在这站着吃风就先不说了,连饭食都是家中下人送来的,一天都没能坐上一小会,委实折腾人。
可谁敢说出来?连城守大人都搁这儿等着呢。所以当远处一队甲卫护送的马队过来的时候,她们简直要喜极而泣了,连对西容人刻骨的恨意好似也消了几分。
过了青索山以后就像是进了另一个天地,若说青索山以西还是初秋微凉,这一头简直算苦寒了。容羲和这会儿已加了件狐裘,他早早备了一车的冬袄,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
这一场雪中送炭,连最铁血无情的汉子都眼圈微红,对这景王的观感好了不少。
不过容羲和这会儿的打扮却有些古怪——多了个精巧的面具。
说起这个,那些憨直的兵丁少不得要脸红惭愧了,景王的脸毁了,就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不是说碰上了什么歹徒劫道,也算是个天灾了,无端端的山上滑下来小半边山头!所幸当时离得远,都只是受了点轻伤,景王倒了血霉,竟从山上滑了下去,人找着的时候满脸的血,还好人没大事,只是那一张脸却是见不得人了。
景王看上去对此倒没有什么表示,叫这些当兵的心中相当佩服。
苦城遥遥在望。
容羲和细细端详着这玉华边地的门户大城,看上去十分气派恢宏,城墙泛着种十分奇异的灰色,被叫做“灰浆”。据传是当年那个大逆不道的玉姓女子独创的,刀剑都劈砍不开,守城最宜,不知将多少西容铁骑拦在城外。
可惜这几百年来,御龙卫不知遣了多少斥候潜入玉华来找这“灰浆”制法,皆是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