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再变……
仍旧是单调惨白的颜色,四周很冷,程研肖再次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向前,他眼前放置着一只透明的冰棺。
冰棺里没有尸体,只有一套军装。
但他却知道,这是姐姐的冰棺。
那个拥抱他就像拥抱唯一救赎的女人,死了?
最爱他的,他最爱的,都已经深埋在潮湿粘腻的泥土里,那是他至死才可以到达的地方。
灭顶的悲伤从顶处压来。
他想哭泣想嚎叫想嘶吼想摧毁眼前的一切!
而后他被一道带着好闻气息的温热胸膛怀抱,一道低沉的男音在他耳边轻声哄着:“不要怕,我在。”
程研肖的身体颤抖着,他咬着牙,唇间短促的逸出一声呻吟与哭腔。
他回拥着身边那温热的身躯,紧紧地,声音微哑包裹痛苦不舍:“不要,不要走,你别走。”
“我不走。我陪着你。”霍琅抱着程研肖,眉头不可控制的绞了起来。
指尖一下一下轻轻顺过光滑的背,他的声音压得温柔。“不要怕,我不走。”
程研肖低低抽泣着,却一直被那悲伤黑暗的梦魇缠绕着无法醒来。身体的轻颤与喉间逸出的哽咽却一度让霍琅担心过于伤心引发心律失常。
霍琅抱着他,压着噪子在他耳边一声声的重复:“我不走,我会陪着你,不要怕。”
直到东方肚白,程研肖才渐入平稳,但那双手却仍不安的扯着霍琅的衣袖。
霍琅只能顺势躺到床上,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睡袍早已在梦魇中散开在俩侧,黑色的睡袍将肤色对称得雪白。
裸露出的粉白皮肤,如同一朵带着幽香诱人的花儿,裸露开里面最娇嫩的芯儿,轻颤颤的邀请人采撷。
霍琅的手不受控制地轻轻抚在他的胸口。
即使在睡梦中,这里心脏的跳动也要比常人快一些。
霍琅手指慢慢下移到肋骨处……如果有一天,内科的保守治疗及常规的外科手术已经无法冶愈程研肖的心脏病,他就需要为他寻找合适的心脏安排心脏移植。
而这里——他的指尖在他的肋骨来回滑动。
这里会由他亲自打开,他会看到里面冷白的肋骨和鲜活的血肉……
程研肖轻轻‘嗯’了声,朦胧半睁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