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我床上?”他还没睡醒,声音微哑带着困意。
“客房好久没收拾了。”霍琅睁着眼睛说瞎话,手自然拥过他,一下又一下抚着他的后背安抚着:“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
这样的安抚很有疗效,程研肖短促的‘嗯’了声,下一秒发出微沉的呼吸声。
晚上的噩梦在清醒时被阳光一晒,便化为粉末,再次尽数埋入脑海最阴冷的地方。
程研肖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噩梦,吃早餐时,霍琅似不经意道:“昨晚睡的好吗?”
“还行吧?”程研肖似乎回想了下,发现完全不记得昨晚做了什么梦,他困惑道:“似乎做了梦,但醒来就忘了。”
霍琅轻轻恩了声,心底闪过狐疑,嘴上自然道:“中午有朋友过来,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吧。”
程研肖本能想拒绝。
霍琅却在他之前开口:“他之前一直在美国,这次来主要想见你。”
“见我?”程研肖放下筷子,心里打鼓。
“导师给了他一题‘漂亮的人和普通人是否只在外貌上有差异’,他想了一圈,见过的听过的人里面只有你最符合这题目了,所以托朋友联系上我想和你聊一下。”霍琅的谎话和情话等级简直超神,随手扯的瞎话里都能不显山不露水的把人夸一波。
程研肖显然也震惊了下,他以往有限二点一线的生活完全接触不到这么闲的蛋疼的话题,他纳纳着问:“还有这样的课题吗?”
“他导师研究的方向比较冷门,虽然受众小,但挺受那波人的喜欢。”霍琅夹了筷蛋放到他碗里,问道“咸淡可以吗?”
早餐是标本的中式,白粥小菜加煎蛋,还配杯牛奶。
“挺好的。”程研肖控制着自己不要随便呼噜着把粥吞下,麻利离开饭桌。
他学着霍琅的样子姿态轻缓咽下一口粥,心里埋怨着资本主义吃早餐都这么磨时间,却又忍不住对亲自为他早餐这件事感到轻微的羞涩与满足。咬入嘴里的蛋带着炒制后的鲜香,口感丰厚,咸淡正好。
程研肖一个存活在世28年,却至少近十余年都是吃外卖或食堂的单身青年,对在别人看来非常正常的小事都非常的没有抵抗力——下班回家有人,轻声叮咛的问候,晚上端到床边的牛奶,早上的早餐……
家人的陪伴对他来说是无法企望的存在,他是直击他心底最软处的利刃。
他闻着霍琅身上熟悉的味道,余光扫了扫霍琅。
霍琅已经吃好了早餐,此时正凝神看着他,那双蓝色的眸子里全是他的身影。
程研肖突然有些愣。
这是程珺第一次叛逆伤害的人,却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温情。
但这一切还是假的!
他占着程珺的身体,却想做着程研肖该做的事——刑家老爷子的线他不能轻易放过,还有黑鹗那批人……那批吸着人血的家伙不是霍琅这类人该接触的。
“我吃好了。”程研肖略显急促的起身,手脚慌乱的收拾着桌上的碗筷,道“我来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