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慕轻寒慢慢走了过来,脚步仍是虚弱的,却不似先前虚浮,“谢谢。”
典型的慕轻寒式回答。毒初解,自然不会有多好受,却还是可以忍受的。不会违心地说没有不舒服,却也不会向别人表现出自己的不适,于是就有了这么淡淡的两个字,尚可。苏白不由得有点想笑,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却好像忘了这个动作该怎么做一样地生硬。
“有什么好谢的,一路上蒙你照顾,这点事,是该做的。”苏白微微低头,答道。
慕轻寒已走到她身侧,看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却不说话,这才靠在井栏上,目光望着远处的一点。苏白却奇异地似乎了解到他摇头的意思——不,是该谢的。
苏白于是也靠在了井栏上,望着天,一时间沉默。
风冷,天灰。两个靠在井栏上的人都不说话,却彼此,均不觉得突兀奇怪。
良久良久,忽听慕轻寒开口:“我是个孤儿,小时候,生活颠沛流离。”
苏白一愕,望向他,却见他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述说着。声线沉稳,却大改他平日不说废话的习性。
“十岁那年,被人贩拐卖,我逃了出来,在山林里被狼群追逐。那时候,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事实上,也不过差一点而已。”慕轻寒微微低头,低低地笑了起来。苏白又一次愣怔——他笑得很轻很淡,有点苦涩有点无奈,但是那笑容软化了脸上线条的模样,却当真,说不出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