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迅速转身。看到一个身材矮小枯干的小老头穿着一件脏的都看不出本色的大褂。正用一双眯成缝的细长眼睛。冷笑着盯住老魏头儿的后脑勺。
老魏头儿猝然遭袭。并沒有急于回头。而是淡定地站在原地。但脸上的笑意却是越來越浓。以至于将一脸的褶子都挤掉到了地下。
片刻。老魏头儿慢慢回过身。朝向那个小老头儿。嘴里还是语气淡然地说了句:“你个老灯泡子。活得还挺硬实啊。”
“你不也一样还沒死嘛。别着急。等我死时一定带上你。好和地下的战友们聚到一起。再作个天翻地覆。”那个小老头儿语气似乎也不夹杂感情。就好像在和空气自言自语一样。
说完这两句莫名其妙、多少有些不吉利的话。两个老头儿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那一瞬间。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落寞、感伤。还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当他们松开彼此以后。脸上又恢复了固有的、程式化的阴冷、默然的表情。
那个老头儿一歪脖子:“走。到我房间里说话。”
老魏头儿点点头儿。又一指我和沈涵:“榔头。这两位是我的衣食父母。得一块儿去。”
那个被老魏头儿叫做榔头的小老头微微颌首。意思是可以。随即扭头朝那些又开始专心致志的赌博的汉子们嚷了一句:“兔崽子们。愿赌服输。谁要是耍钱输激眼了敢在这里扯事儿(闹事)。就给我卷铺盖滚蛋。否则可别怪魏榔头儿翻脸不认人。”
听到这个小老头儿报号。我这才恍然大悟。原來这个看着跟工地做饭的大师傅似的小老头就是老魏头儿一直推崇备至、还用來吓唬那两个醉汉的大名鼎鼎的魏榔头啊。
“放心吧。有您做大当家的。借个胆儿我们也不敢在这里起屁啊。哈哈”那些汉子似乎对魏榔头极为敬畏。七嘴八舌地争相做着保证。
魏榔头不再理他们。领着我们仨人直接拐进了那间后建的偏岔子。看來这里就是魏榔头的老板办公室兼卧室了。
这间偏岔子近20多平米。里面除了一张供着关二爷神像的供台和一张可供人睡觉的木板床以外。几乎可以算是家徒四壁。然而。西面墙上钉着的一张完整的熊皮。以及熊皮下面挂着的一杆半自动步枪。以及一把闪着寒光的三棱军刺。却将主人的彪悍与尚武彰显的淋漓尽致。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