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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微风吹动轩窗上悬挂的风铃带起阵阵响动。
奚蕊手持研钵认真捣鼓着手中粉末。
那日离宫时林知眠为转移她注意力时,所提过想要她快些好起来,亲手制胭脂予她。
当初答应了人家,奚蕊现下又确实无事,想起此事便动起了手来。
虽手中动作不断,可那盯着钵体的瞳孔中很明显早已神游到天外。
“嘶——”
一个不小心棒杵戳到了指尖,奚蕊瞬间回神,吃痛着将手指抿到口中,待那股痛意缓过,才松开了唇。
她机械地将研磨好的粉末装置锦盒,又压实了些,最后封上了口才算完成。
指尖拨动着那小巧的盒子,奚蕊趴到桌案上歪着头眼角眉梢间皆是愁色。
避子汤的事情祁朔替她揽了全责,就连太皇太后都不知是如何被说服了,还遣了好些宫人为她送来了许多补品,并宽慰她好生养着,不急于一时。
而他更是从未指责半句。
所有事情和先前并无不同,明明......明明一切都没有问题的......甚至还要比她想象中更好。
可她心中却隐隐觉着有什么东西变了。
至少,他现在都没怎么......碰过她......了......
想到这般羞耻的事情竟是她心中最疑之点,奚蕊烦躁着猛搓揉了揉脸。
啊——
内心是无声的呐喊,忽而袖摆一扫,那研钵遽然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夫人出什么事了吗?”听到动静的文茵立马探头紧张问道。
“......无事。”还没从方才思绪中抽离的奚蕊此时还有些耳根发热。
“夫人您的脸好红啊,可是发了热?奴婢去寻大夫......”
“不必!”她嗖的一下坐直了身。
只是刚说完就觉得这语气太心虚了些,复又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道:“不过是天气有些闷......对了,公爷回来了吗?”
文茵点点头:“方才便回了。”可还是有些担忧,“夫人您真的不用请人来看看吗?”
先前奚蕊那因着葵水痛到昏厥的模样皆是给她们这些做奴婢的留下了不少阴影。
是以,对于现下她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不敢有所怠慢。
“不用了。”奚蕊摆摆手,握拳抵唇思忖了半响,然后站了起来。
“我去寻公爷。”顿了顿又补充,“你们不必跟来。”
......
踏着夜色迎着月光,奚蕊满怀心事地缓步行到了书房台阶之前。
她停了脚步,又伸手理了理发髻才提着裙摆迈上第一个阶梯。
只是刚走到一半她才蓦然发现自己今日是空手来的。
也是,先前她本就少来此处,除了几次心血来潮着做了些糕点来过,现在......当真是冲动了。
况且,也不知道过来到底想干嘛。
思及此,奚蕊愈发觉得自己行径迷惑,复站定在原地,又准备转身。
但有人比她更快。
“夫人可是来找公爷?属下这就去通报——”
铭右先是朝她行了礼,不待她有反应便径直拉开了房门。
“......”
不一会他又出来了,奚蕊神情复杂着仰视了铭右半响。
见他神情开始转向不解,她最终硬着头皮跟着上了去。
门板被拉上,奚蕊深呼吸一口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敢看他。
“夫君安。”她福了福身。
祁朔轻轻颔首:“可有何事?”
“......”
其实她也不知道。
“就,就是想来咳......陪陪夫君......”
她又在说什么......?
祁朔定定地瞧着她,很明显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