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唐陶那来不及吐出的字顿时如同卡在喉咙的石头一样,将他的语言机能暂时性地剥夺。
木制的门板慢慢地被推开了,随即又吱呀一声地关了起来。规律的脚步声落在地板上头,彷佛就像有人在轻轻走动一样。
是的,彷佛。
在唐陶的视界里,他看见门开了,门关了;他听见门板晃动时所发出的声响,也听见了一阵阵朝他靠近的脚步声,但是他什麽人也没有看到。
宽敞的房间里依然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看见第二道人影的存在。如果不是清晰响起在耳边的脚步声,唐陶几乎要以为刚才的开关门只是一场错觉罢了。
这个可怕的现实让唐陶就像是坠入冰窖里头,一股寒彻身体的凉意从脚底窜起,顺著末稍神经疯狂地向上攀爬,将堆积在心底的恐惧全部掏了出来。
「是谁!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的!」唐陶瞪著空无一人的前方,畏惧与不安就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引线一般,灼烧著他的理智。除了慌乱,唐陶的大脑再也装不下其他思绪了。
脚步声依然不疾不缓地前进著,啪哒啪哒,唐陶觉得这个声音似曾相识,但是只听得见声响看不见人影的情况让他完全没有馀力再去思考。他屏著呼吸,一双瞠大的眼注视著前方,像是想要看穿什麽,却又什麽也看不到。
脚步声逐渐地接近,近得就好像那看不见的两只脚正停在他身前几厘米处,然後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无法控制的冷汗汨汨地从背脊滑下,将衣服渗湿,唐陶却像毫无所觉。他的感官神经全部紧绷著,想要窥探出周遭的动静。
死寂般的安静充斥在整个房间里,只有唐陶急促的呼吸声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噪音。正当唐陶心底庆幸著脚步声消失的时候,一股突如其来的刺痛感蓦地从手臂上传来。
唐陶吃痛地发出一声闷哼,他低下头,顺著刺痛的来源看了过去,却只看见右手臂上的一块皮肤正在慢慢地隆起,彷佛皮肤底下有东西想要挣脱开来。
薄薄的皮肤不断被撑高,同样被扯动著的血管紧贴著里层,让皮肤看起来就像是一张被强迫伸展的血膜。
然後当那张血膜拉扯到极限的时候,唐陶依稀听到某种东西裂开的声音传了出来。嘶的一声,从绽裂的红色痕线里缓缓地爬出了一只敛著翅膀的微小生物,浑身上下溅著鲜血似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