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满口不承认,我没有!你别胡说,我只是偶尔掉几根头发而已,离秃还远着呢!
医女无奈望着他,不要讳疾忌医,你要将毛病说清楚,我才好开药。何况治秃顶我有经验,半个月便可好转。
秦胜只能含恨点头,是是有一点。
房间里,宁文筝让工匠将玉玺、印记与虎符一一摆上,展示给季琛,然后便让他们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辛太监一人伺候。
宁文筝深深行礼,王爷,太子大约晚膳时分就要去世了。
季琛迅速回过神来,他死了?你把他掐死了?
他中途醒过来了,我没办法,宁文筝也没有多少愧疚,简洁道:是我拿被子捂死的。
白琦原本坐直了身子,听到这句话又放松些许,那不要紧,痕迹不重。
掐死的话,脖子上勒痕太明显了。
现在谁在东宫守着?白琦问道。
宁文筝道:太子妃撞见了我的动作,但没有出声,我还让辛公公分给我的一个小太监在那守着,不放任何人离开东宫。
宁文筝难得有几分惭愧,她确实是想着利用太子妃一把。
一旁的辛太监忍不住插嘴,语气中透着些许阴狠,若是太子妃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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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她为太子殉情。
他自然也指望自己的主子能够登得高位,不希望有任何不长眼的人阻拦。
白琦冷静道:先试着拉拢她,问她要什么,一个月时间,陛下和太子先后去世。陛下死了还算是寿终正寝,太子的死亡勉强用饮酒过多掩盖过去,再来一个太子妃,怕是民间会凭空多出许多揣测,王爷的名誉会受损。
听着宁文筝将事情原委讲述一遍,季琛倒是来了兴致,不用这么担忧,我倒是觉得这位太子妃是个聪明人。宁姑娘,不如你再去问一问,太子妃可愿帮我们一把。
宁文筝自然垂首应是。
正在他们商量细节的时候,汤潜回来了,他面带焦急,王爷,那位季培公子快死了。
季琛顿时抬头看去,连忙追问道:他怎么了?
不会由于他扇动蝴蝶翅膀,把这个主角给扇死了吧?
汤潜道:我过去的时候,这位公子已经高烧了两日,一直不曾用药,皇觉寺里的僧人还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说到这里,汤潜推了推身边衣衫破旧的矮个子,这位是季培身边的人,我怕说不清楚,就干脆将她带了回来。
矮个子身材瘦小,脸上还有着清晰的巴掌痕,衣衫破旧,像个穷小子。矮个子噗通一声跪下祈求,不断磕头,求各位垂怜,赏赐一些药材,季培他烧了两天了,实在是快撑不过去了。
去叫太医,让人过来给他治!季琛脸色也不太好看,人在哪,带我去看看。
汤潜将人就近安排在一个偏僻的屋子里,季琛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
矮个子红肿着眼,解释道:前几日皇觉寺失火,房梁倒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到了季培的腿上。
白琦揭开面前的棉被看了一眼,只见面前躺着的人瘦弱无比,面色潮红,身上血迹斑斑,双腿更是已经开始流脓,伤口格外恐怖。
他退后一步,按住季琛的手,示意他不要上前,然后问道:太医呢?
辛太监道:已经叫人去请了。
王爷,站在一边的太监顿时跪下,太医本是给宫中贵人诊治的,他不过是
眼见着季琛的眼神越来越恐怖,他顿时不敢继续。
你是什么人?白琦问道。
太监自豪道:奴才曾经是在御书房伺候的,也受过皇后娘娘的恩典和教导,端王以前一直待在冷宫里,不知这些规矩,如今奴才过来伺候,自然要指点端王宫中规范。
说起来,太监也不是很瞧得上端王。
一个冷宫的皇子而已,还不如他们这些奴才有见识,要不是运气好,怎么可能再踏进皇宫半步?
辛太监冷汗涔涔,噗通跪下,一句话不敢辩解。
人是他挑出来跟着伺候的。
季琛闭眼,强迫自己不要太生气。
这一刻,不是因为这人到底是不是主角,纯粹是因为季琛看不下去。
你起来,十天之内,把宫里这些受过皇后和太子恩典的太监和宫女,还念念不忘旧主的,全部放出去!季琛怒道:换人,去请那位女医来!
搞不好那些太医里,也有不少人还惦记着老皇帝、皇后和太子,随时可能叛变。
唯有那位女医,公开大胆得罪了承恩公,也就得罪了宋家。
白琦看向矮个子,皇觉寺是不是也归宋家负责管理?
矮个子顿时狠狠点头,我听说方丈多次和宋大人一起喝茶。
白琦捏了捏季琛的手指,季琛顿时看过来。
我明天帮你去出气好不好?白琦认真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把宋家抄了。
季琛沉默半晌,刚刚升起的火气顿时被一汪清泉覆盖。
又清甜又欣慰,还带着些说不出的悸动。
季琛道:好,你去的时候,记得把汤潜也带上。
女医匆匆赶来,上前看了一眼伤势,再按压了几下季培的筋骨,下了结论,再迟几天,这腿就彻底废了。
矮个子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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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惊喜抬头,那现在是不是还能治?
女医的眼神从矮个子纤细的手指上划过,点了点头,看向季琛。
季琛点头,用最好的药,务必治好他。
王爷,时间差不多了,辛太监小声催促了一句。
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
季琛道:这里交给你,需要什么你就叫人去取。
女医一口应承下来,然后开始施针。
猛烈的刺痛下,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正好瞧见了季琛转身离去。
这是谁?
来不及多想,他再度昏了过去。
东宫的正院里,太子妃守在季瀚的床榻边,感受着季瀚渐渐冰凉的尸身,怔怔落泪。
一众妾室也跪在后面,掩面哭泣。
秦丞相率着百官站在外侧,恭敬肃穆,送季瀚最后一程。
粗略望去,这一幕竟然和一个月前乾清宫里分外相似,只是换了部分人而已。
眼见着季琛也来了,太子妃顿时嚎啕痛哭,匍匐在被褥上,太子殿下,夫君!你怎么就走了!将我们这些弱女子丢在世上!
太子妃的这一句话,昭告了太子季瀚的死亡。
一众妾室的哭声也开始变大,既为床上的人,也为自己的命运。
周围的太监宫女纷纷跪下,为这位太子送行。
夕阳的光辉彻底消散,周围点了无数的蜡烛,反倒映衬着这里如同白昼一般。
秦丞相带着百官给季瀚磕头,站起来后复又跪下,朝着季琛道:今太子早逝,端王为陛下之二子,太子之弟,当尽早承接父兄重任,不负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