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类。
强烈的香味。
附近的街灯投射下来,将灌木的细枝照得异常清楚,他倾身想找到蟋蟀。
叫声依旧响亮。
「你在哪儿,小家伙?」
他转头。
发现自己正在看着一件被树枝掩蔽的东西。可是,不是蟋蟀。而是一个和iPhone差不多大的盒子。
他伸手避开树枝,触摸它的表面。
蟋蟀的声音变小了。
他把手移开。
声音变大了。
为什么有人要做这种事?
音箱传出了阵阵的蟋蟀叫声。
***
接近十点半,伊森终于回到饭店房间。把鞋子扔在地上,脱光衣服爬上床,连灯都没开。
在他出门吃饭前,他把窗户推开一条缝。一阵微弱的凉风吹过他的胸膛,将白天聚积的热气往外赶。
不到一分钟,他已经觉得冷。
他坐起来,翻开棉被和床单,钻了进去。
***
他快输了,就要死了,压在身上的怪物一边试着要撕开他的喉咙,一边发狂大吼。唯一让伊森还没被杀的理由是他抓在怪物脖子上的手,用力扼,用力压,可是它的力气这么大,这么狂暴。他可以感觉到手指插进半液状、半透明怪物皮肤的震波。可是他无法阻止它,他的三头肌开始抽筋,他的手臂不断往后弯,而它的脸,它的牙齿,就快咬上他了……
***
伊森在床上猛然坐起,全身都是汗,上气不接下气,他的心脏跳得超快,快到不像心跳,倒像他的胸膛里有个持续运转的震动机。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然后他看到了牛仔和营火的画。
床头柜上的闹钟跳成三点十七分。
他打开灯,瞪着电话。
二……〇……六……
二……〇……六……
他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怎么会不记得泰瑞莎的手机号码?怎么可能?
他将腿放到地板上,站起来,走到窗边。
拉开百叶窗,看着下面安静的街道。
漆黑的屋子。
空旷的人行道。
伊森想着,明天,明天一定会比较好。
等到他拿回手机、皮夹、枪和公事包。他就能打电话给他太太,还有儿子。能打去西雅图办公室,向他的上司赫斯勒主任探员报告。然后就能回头去调查当初被派来这儿要调查的事了。
3
他醒来时头痛欲裂。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射进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