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波普说,「把你的两只手都放在方向盘上,用你的右手将车子熄火。」
伊森透过玻璃说:「你知道我是谁,而且你应该知道妨碍联邦探员办案的严重后果。我要离开这个镇。」
「你想得美!」
「我是美国政府的探员,我有完全的授权——」
「不,不是,你只是一个没有证件、没有徽章的家伙,不但刚偷了一辆车,还有谋杀联邦探员的嫌疑。」
「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必要对你说第二次,小子。」
伊森脑中某个声音催促他乖乖听话,小声告诉他违抗这个男人的风险很大,甚至可能蜜口他丧命。
「好。」伊森说,「只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车子没有钥匙,是我接上管线发动的,我得把线路拉开引擎才会熄火。」
伊森打开顶灯,双手伸到转向柱下方,将两条白导线拉开。
灯熄了。
引擎也熄了。
除了手电筒的刺眼强光外,一切都熄了。
「出来!」
伊森找到把手,得用肩膀稍微用力撞向车门才出得来。他站到外面。雾气在光束中飞舞盘旋。手电筒和猎枪后的波普只剩一个愤怒的影子,躲在牛仔帽沿后的眼睛闪烁。
伊森闻到擦枪油的味道,波普一定花了很多时间照顾、欣赏他的军火收藏。
「你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离开镇上吗?」波普咆哮。
伊森想要回答,但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手电筒的光束已经射向地面,在他被打到前的十分之一秒中,他才发现飞向他的头的影子,原来是散弹猎枪的枪托。
***
伊森的左眼被打得肿了起来,变得又热又大,而且随着他的脉搏不停跳动。他用右眼看着审问室,密闭、无聊、白色煤渣砖墙、水泥地板。脱掉外套、拿掉眼镜的波普坐在一张空荡荡的木桌另一边,暗绿色衬衫的袖子卷起,露出肌肉纠结、长满雀斑的粗厚前臂。
伊森左侧眉毛上方的伤口极深,鲜血沿着侧脸滑落,他反手擦拭。
他瞪着地板。「能给我一条毛巾吗?谢谢。」
「不能。你只能坐在那里,一边流血,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晚一点,等整件事结束,你也从监狱放出来之后,我会邀请你到我家来参观你的警徽。我会把它裱框,用透明玻璃保存好,挂在我家壁炉的正上方。」
他的话让波普笑得好开心。「你真的以为会这样噢?」
「你攻击联邦探员。你的警察生涯就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