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直身体,不是凯特。
走路的样子完全不同,而且体型也太过庞大。
伊森紧握口袋里的折刀,她迟到五分钟时我就该离开的,一定有事出错了。
一个身着黑色连身帽棉衫的男人停在他面前。
他比伊森还高,肩膀也比伊森宽,脸上蓄着短短的胡子,全身散发着牛奶的酸甜味。
伊森从口袋缓缓抽出折刀,大姆指抵着刀刃上的锯齿。
只要一秒钟,他就能拉开折刀。
只要一扬手,他就能杀伤这个人。
「那不是个好主意。」对方说。
「凯特在哪里?」
「我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首先,把刀子收回口袋里。」
伊森将手放回口袋,但仍然紧紧抓着刀子。
他记得看过这个男人的档案照片,可是从未在镇上遇过他,伊森此刻又冷又累,实在想不起他的名字。
「然后,看到那丛灌木了吗?」他指着大街和第八街交叉口另一侧的杜松,坐落在一张长椅后方,旁边还立着公车站牌,只是当然,从来没有公车经过,那不过是这个镇上的另一样虚饰。但是每个星期中的某一天,倒是会有个发疯的老太太整天坐在长椅上,等待那辆不会出现的公车。
「我现在要过街了。」男人说,三一分钟后,到灌木丛后和我会合。」
伊森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转身离开。
伊森看着他步伐沉重地走过空旷的交叉路口,头上的交通号志也从闪烁的黄灯变成刺眼红灯。
他站在原地等。
一部分的他在心里尖叫,一定有什么不对劲,不然为什么不是凯特来见他。
告诉他,他应该立刻转身回家。
那男人过了马路,消失在灌木丛后。
伊森等着,看着红、黄、绿的号志分别亮了三回。他才走出遮雨蓬,开始过马路。
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那个人的名字了,布兰德利,因明。
大街上一片静寂。
空无一人的街道反而让他心里更焦躁,没有灯光的建筑,头上的红绿灯不停轻声嗡鸣,轮流亮着绿光、黄光和红光照耀着飘下的雪花。
他走到长椅旁,绕到后面的灌木丛。
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了。
他可以感觉到。
他的眉心不停抽动,仿佛是个不祥的预兆。
他没听到脚步声,只是他眼前一黑的半秒钟前,觉得有人对着他的脖子后方吹了一口热气。
他的第一个直觉是反抗,手放进口袋,想抓住折刀。
他的身体重重摔上地面,半边侧脸埋进雪里,好几个人飞快压上他的背。
他又闻到了那股又甜又酸的牛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