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后面不是有个饮水机吗?」
「好像是。」
「也许我们可以溜出去,试着喝点——」
「喔,我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班恩。」黑暗中,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铁杆的另一侧传来。
泰瑞莎反射性地问:「是谁?」
「你不认得我的声音吗?亲爱的?你怎么能不认得?每个月的第四个星期,你总是对我倾诉所有心事,过去——」
「潘蜜拉?喔,我的天啊!你在这里做什——」
「几个小时前,我听到你们两个一边尖叫,一边逃进警长办公室,后头还跟着一大群畸人。我一直等,等到它们都走了。看到你们毫发无伤,我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不得不说,你的反应真快,泰瑞莎,居然会想到把自己锁在里头。」
泰瑞莎本来以为视力会恢复一点,可是她仍然看不见自己举在面前的手。
潘蜜拉说:「我还是不太明白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老公抓了一只畸人展示给镇民看吗?」
「他把一切告诉大家了。畸人。监视器。这里是未来两千年后。我们是唯一剩下的人类。」
「所以他真的做了。那个干他娘的混蛋。嘿,不要用那种表情看我。」
泰瑞莎觉得一阵寒颤沿着背脊滑落。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泰瑞莎说。
「没错。确实是。可是我可以看到你抱着班恩,满脸怒气地瞪着我坐的方向,我可不喜欢——」
「你怎么可能看得见?」
「因为我有夜视镜,泰瑞莎,而且这也不是我第一次用它们看你了。」
「她到底在说什么?妈?」
「班恩,不要——」
「班恩,我说的是我看过你爸妈在天黑后偷偷溜出你们在第六街的家。你知道那是被严格禁止的。」
「不要用这种态度对我儿子讲话——」
「不要用这种态度对一个拿着十二口径散弹枪指着你们的女人讲话。」
接下来,一片寂静。泰瑞莎试着想将画面拼凑出来——黑暗中,潘蜜拉坐在他们的牢笼前,戴着夜视镜,拿着一把散弹枪指着她和班恩。
「你拿枪指着我儿子?」泰瑞莎以冷静的语调问,可是她的声音在发抖,泄露出她内心的愤怒和恐惧。
「我还要射他呢!」
所有的气力在一瞬间全离她而去。
泰瑞莎用膝盖爬行,想要以自己的身体遮挡住班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