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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钟,观测孔又换了六名新守卫。奥利朝我所坐之处走过来。“比利呢?”
“在后面,和杜曼太太在一起。”我说:“他们在做劳作。他们已经做了桃核人、购物纸袋面具和苹果娃娃,现在马威先生在教他怎么做烟囱工人。”
奥利喝了一大口啤酒说:“外头有动静了。”
我立刻望着他,他淡然地迎视。
“我没有醉。”他说:“我想醉却醉不了。我真希望我能喝醉,大卫。”
“你说外头有动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敢肯定。我问华特,他说他也有同感,一团团的雾一下子会变暗──有时候只是一小团脏污,有时候是一大团阴暗,很像瘀血。然后那阴暗又会褪为灰白,而且那雾气不停翻磙。就连厄尼.西姆也说他觉得外头有动静,你知道厄尼是出了名的迟钝的。”
“其他人怎么说呢?”
“他们都不是本地人,我不认识他们。”奥利说:“我没问他们。”
“说不定你们只是疑神疑鬼吧?”
“可能。”他说着,朝一个人坐在信道尽头的卡莫迪太太点点头。这场灾难并未减低她的胃口,她的纸盘里堆了小山般的鸡骨头。她喝的果菜汁红得像鲜血。“有件事她说得没错。”奥利说:“我们会知道的。等天黑以后,我们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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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们无需等到天黑。事情发生时,比利因为跟杜曼太太在后头,所以没看到什么。奥利仍和我们坐在一起,突然一个守在观测孔旁的人发出一声尖叫,步履不稳地退开他的岗位,两手像风车一样乱转。时间将近八点半,外头乳白色的雾气已转暗,变成十一月向晚时的灰色天空。
有个东西降落在观测孔外的窗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