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如果’,再加上一个‘也许’,未免太多了吧。”
“大卫,”他说,“眼前这情形,只怕有更多如果吧。”
这句话他说的很慢,只是他可没有一个孩子必须设想。
“听着,我们暂时别谈这个,好吧?昨晚我没怎么睡,但总算想了几件事情。你要听听吗?”他又说。
“当然。”
他站起身来,伸伸懒腰。“和我一起走到窗边去吧。”
我们从最靠近面包架的结帐出口走出,站在一个观测孔旁。守在那观测孔旁的男人说:“虫都飞走了。”
唐尼拍拍他的背。“你去喝杯咖啡吧,朋友,有我守着。”
“好。谢谢。”
他走开了。唐尼和我站到观测孔前。“告诉我你看到外面有什么吧。”他说。
我看了。前晚被撞翻的那个垃圾桶,撒了一地垃圾、废纸、空罐头和“奶品皇后”的奶昔纸杯。垃圾再过去,我看得见最接近超市的一排车子,褪进苍茫中。我看得到的就是这些,因此我照实对他说了。
“那辆蓝色雪佛兰小卡车是我的。”他说着,用手指了指。我看到的只是雾中的一抹蓝。“你回想一下,昨天你开车来时,停车场里相当拥挤,对不对?”
我望向我的越野车,想起我之所以能停到这么近的地方,是因为有人正好驶离。我点点头。
唐尼又说:“现在你记住这事实,再来想想另一件事,大卫。诺登和他的四个……你怎么叫他们的?”
“地平说会员。”
“是的,叫得好,他们的确固执己见。他们出去了,对吧?整条晒衣绳几乎都放出了。然后我们听见那些怒吼声,听起来像是有群大象在那里。对吧?”
“我不觉得那声音像大象,”我说,“听起来像──”(像远古沼泽的声音)是浮上我脑际的句子,但我没对唐尼说出口,尤其是在他拍拍那人肩膀,叫他去喝杯咖啡之后。简直就像教练在重大比赛时拍拍球员一样。我或许会对奥利说,但不会对唐尼说。“我不知道听起来像什么。”最后我虚弱地说。
“不过那声音听起来很大吧?”
“是的。”的确大得吓人。
“那么,为什么我们没听见汽车被撞毁的声音?金属撞击声?玻璃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