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证仪式结束后,全体人员到餐厅就餐。潜水员伙食标准与飞行员等同,在这个值得庆贺的纪念日子里,餐厅安排了丰盛的晚餐,每桌还上了一瓶当地盛产的五加白酒。官兵们就座完毕,瞪大两眼等待首长们入席。
红生扫视四周,发现阿彪没有来。餐桌上缺了他这个活宝,自然少了许多乐趣。阿彪是红生的顶头上司,大半年的业务训练中,对他像大哥哥一样关心和照顾,让他受益匪浅,训练成绩突飞猛进。在红生的眼中,阿彪不仅是值得尊敬的上司,还是情同首足的兄长,他们的关系十分融洽。这种场合他不到场,心里面似乎是缺了点什么。
魏中队长春风满面,端着小酒杯,一桌一桌酌酒,忙得不可开交。那些从机关过来的头头脑脑,刚才主席台上还正襟危坐,派头十足,现在闻到了酒香,个个馋涎欲滴,露出了原形。救生处长是个大胖子,酒桌上吆五喝六的,脸喝得鸡冠花一样的鲜红。红生跟在魏中队长身后,等到他把第一轮酒敬完了,才找到说话机会。
听了红生的汇报,魏中队长脸上的笑容蓦然消失,只有红红的面色还在。他把红生拉到一边说,估计他在宿舍睡觉,你拿点酒和菜,去陪陪他吧,最近,他小子好像倒了霉。
餐厅内觥筹交错,人声嘈杂。红生不便多问,从厨房拿了几样菜,还有两瓶白酒,用铁皮桶盛着,走到门外又折回来,拎了一扎啤酒。来到阿彪宿舍,房间里阴暗模糊,悄无声音,一股子浓重的香烟味。红生在黑暗中摸索打开灯,当灯光泄泻的那一刻,看到阿彪光赤着上身,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宿舍一派凌乱,喝空的酒瓶横七竖八地躺着,烟蒂甩得满地板都是,一桶脏衣服不知道浸泡了多少时日,扔在墙角,发出淡淡的腐臭。红生把房间里外清扫了一遍,还帮他把脏衣服洗了,然后打开窗户,等到烟雾散尽,才把酒菜搬上来,放到写字台上。
阿彪睡眼惺忪,坐在椅子上抓耳挠腮,有气无力地说,老子一点也不饿,最近找不到饥饿感,他妈的快成神仙了。
今天周末,我陪你喝,一醉方休。说罢,红生找来两只军用口杯,一瓶白酒倒进去,刚好满上。
闻到了酒香,阿彪似乎也来了精神,问,有花生米吗?
红生嗵嗵嗵下了楼,跑到厨房弄来一盘油炸花生。炒菜师傅从地方聘请来的,看到红生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不解地问,文书,潜水楼的伙食这么好,你还要单独开小灶吗?红生头撒了个谎,说刚来了首长,不愿意在这里吃。
在潜水楼,文书算得上半个管家,既然红生这么说了,炒菜师傅当然不敢多问。看到他急急忙忙往外走,师傅奉承道,文书,你要什么尽管说,我这边给你准备好了,给你们端过去就是了。红生客气地说,不用麻烦了,谢谢师傅。
回到宿舍,阿彪的一杯酒已经下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