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的发现吧,江澍晚提起圆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三层厢房我都找遍了,没有任何收获。
他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个湿漉漉的天字,随后对着那处点了点。
这里,更是没有。
语毕,他抬眼看着云殊华,说:我知道你方才同那女子所言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想借机跟着姑娘们混进天字号,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师炝绝不在楼上。
朝岐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道:是啊,若是真那么容易叫人找到,江澍晚肯定早就发现了。
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云殊华淡声道,可我若是师炝,便绝不会顶着北域域主的身份来此地,不是么?
什么意思?朝岐怔愣道,难不成,他还有别的身份?
师炝被人假扮一事,北域众弟子都还不曾知晓,朝岐又怎可能知道?
说起来,还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云殊华支着下巴,懒散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师炝他,根本就不是什么
啊!!救命啊!
楼下厅堂倏然响起女子的呼救声,紧接着一阵桌椅瓷器滚落碎裂的噪音传了上来。
有人在借机制造混乱。
江澍晚忽地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这里恐怕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在暗中作祟。
朝岐紧接着追了出去,云殊华和赫樊紧随其上。
推开门,只见大堂内混乱不已,二楼、三楼、四楼的厢房宾客有不少人跑出来看热闹。
纷纷扰扰杂乱不已的人群中,几名中年男客七窍流血暴毙在地上,不少人正顺着楼梯向下走,想要借机围观。
云殊华扶到栏杆处向上瞧了几眼,忽觉地这是个一探究竟的好时机,便趁众人不备悄悄向上层挪去。
甫一拐进廊道深处,便见一道高挑的黑影窜出来,一下蒙住他的眼,干脆利落地将他挪到某处厢房里。
云殊华心中一窒,手心当即出汗,只觉此人力气出奇地大,怎么挣都挣不开。
嘘安分点。
这气音雌雄莫辨,叫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云殊华刚想开口,鼻间忽地充斥着一股奇异的、浓郁的花香。这阵香气过于诡异,以至于一下就勾起了他的回忆。
曾在师炝身上闻到过这股味道。
不过为何记忆深处总觉得,曾经在朔望幻境中也闻到过呢?
莫不是记忆出现了错乱?
正自疑间,云殊华又深深地嗅了一口,开口道:你是谁?
许久不见,我都不认识了?
清脆的笑声响起,身后那人松开桎梏,让云殊华得以重见光明。
不枉费我制造一番动静悄悄来见你,这次,我们可千万要好好合作一番
啊!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便捂着肚子后退几步跌在地上,俊美的五官皱在一起。
云殊华舔了舔后槽牙,收回自己的膝盖,怒道:灵绍逸,原来他妈的是你。
他俯下身拽住男人的衣领,咬牙道:当初,就是你给我下了蛊,将我骗到朔望中,今日我定叫你好看!
说罢,他对着灵绍逸的脸狠狠来了一拳!
哎哟,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把那件事当成一个误会好吗?再说了,你师尊不都替你解了蛊毒了?
你还有脸说!
停,停,我说停停,灵绍逸拉住云殊华的手腕,嘴角露出点青紫色,我这次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来找你说的,等这件事办完了你再打我行不行?到时候愿意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
你设计陷害了我和我师尊,还想让我同你谈合作?云殊华不为所动。
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态度,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到师炝。
本以为少年听了会眼前一亮,谁知他的脸色更差了。
你可真是贼心不死啊,云殊华冷笑,怎么,都已经打探到我在寻师炝了,这次又打算怎么设计我?
这次真的不是设计你,灵绍逸从前襟口袋里摸出一把尖刀交到云殊华手上,正色道,我毕生所志,就是让那奸贼付出性命,若你能助我,我心甘情愿死在你手里。
说罢,他松开握着刀刃的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云殊华捏着刀柄,迟疑道:师炝你为何会认识师炝?他是北域域主,你是悬泠山,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地界,还会同他有仇?
灵绍逸唇色发白,似乎回想起什么不好的事,只沉声说:我若有半句虚言,便永世不得超生,此人丧尽天良,忘恩负义,死不足惜!
再者,他这人诡计多端,你不带着我,便失去助力。
云殊华笑道:继续说啊,让我听听你嘴里还能吐出些什么。
灵绍逸沉默一瞬,又道:其实我同真正的师炝是没什么仇,可我同卫惝有仇,现在坐在北域域主宝座上的,正是那狗贼卫惝!他从不在人前暴露自己的真容,若是真的遇见其人,你未必能认出来。
云殊华的笑意慢慢收回。
我认识他,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友友们,我考完复活了!
第66章 牺牲色相
骑春苑堂中的闹剧收了尾,朝岐一脸兴奋地同江澍晚与赫樊返回屋中。
我们方才不会亲眼目睹了一场快意的仇杀吧,瞧那几个嫖客的死相,真是有够吓人的。
你莫不是真以为这是一场意外?江澍晚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在桌前坐下来,这件事应当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师炝说不定早已趁此机会逃跑,我们还是尽早动身为妙,越是迟一分行动,变数就越多。
闻言,赫樊皱起了眉,这才张口说道:确实如此,事不宜迟,尽快行动最好。不过殊华人在何处?
嗯?他不是同我们一起出门去查探情况了吗?朝岐站起身来,说着就要往外走,我明明在楼梯处见到他来着。
正说着,屋门忽然向内推开,云殊华抱臂出现在门口。
你看这不就回来了吗。
谁料厢房门口出现了两道人影,一道自是云殊华无疑,这另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