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他吓了一跳,大叫道:“喂!”
郁子珩惊觉,闪身避开他长剑,回手想要推开他的小臂。
奈何少年这一剑去势太猛,收不住力,等郁子珩手掌到时,他把自己的胸膛都递了过来。
郁子珩一时没搞明白他这又是玩的什么名堂,怔愣了一下,收招便也迟了片刻。
阙祤不确定这两人是互相试探还是真打真斗,却不希望郁子珩真伤了那孩子,当即脱口道:“当心!”
郁子珩正往回收的手顿住了。
少年“哎哟”一声撞在了他的手掌上,把长剑丢给那名领路的弟子,抱怨道:“你吃什么长大的,手怎么这么硬?”
“没伤着吧?”阙祤上前,问那少年道。
少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歪着头指着郁子珩道:“你是这家伙的朋友么?我第一次见他带人来,你们关系一定非常好。”
阙祤微张了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而且觉得这话不知道哪里听着就有些别扭。
被忽视的郁子珩终于爆发了自己的不满,一把扯开少年,单手抓住阙祤的肩,不可置信地道:“你居然叫他当心?”
“啊……”阙祤想起自己好像是喊了那么一句话。
“你居然……叫他当心!”郁子珩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里竟添了点委屈。
少年很想把长剑找回来狠狠在郁子珩身上戳两下。
郁子珩不依不饶,“我只有两只手,他却有一柄剑,我差点被他刺穿,你居然叫他当心!”
阙祤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他只是个孩子,你何必跟他认真?再说这是人家的地方,你若真把人打伤了,吃亏的还不是我们?”
“我们”两个字充分愉悦了郁子珩,也不管到底是不是敷衍,满意地放了手,回身扫了那少年一眼,“你说他是孩子?”
“不是么?”阙祤道,“他可有十八岁了?”
郁子珩没好气地道:“再过个两三年他都有二十八了!”
阙祤:“……”煦湖岛的水土真养人。
少年……脸的男子抱臂站在一边,毫无诚意道:“抱歉了郁教主,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来我琼华门偷东西的老贼还没走,正想叫他连东西带命都赔给我。”
郁子珩冷笑,“苏桥,你真当我好骗是不是?”
苏桥咦了一声,见鬼似地看了他半天,“郁教主今日火气可真不小,你往常来的时候,我千方百计地想逗你和我玩,你总是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来,今日这是怎么了?”
郁子珩:“……”
“我师兄说你这人不易相交,我本也深以为然,”苏桥顶着一张稚嫩的小脸一本正经地道,“但从今日开始,我要对你改观了。我说,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
郁子珩:“……”
阙祤在一旁听得想笑。
郁子珩瞥见他含笑的眼,回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哪怕能多一个也好,他想收集起每一个能够留下阙祤的理由,与这里多一丝牵绊,阙祤许就能少一分离开的决绝。
他于是给对方和自己都留了余地,道:“承蒙苏少爷看得起,可惜郁某不和功夫不好的人交朋友。”
“听听听听,我就烦你这又酸又涩的语气……”苏桥话说一半顿住,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滚圆,“郁子珩,你说谁功夫不好?”他说着便开始捋衣袖,回身又去找他的长剑,“小爷我还就不信了,今日非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打得你一干教众都想不起他们家教主本来长什么样!”
郁子珩无所谓道:“乐意奉陪。”
引路的弟子不敢出声,阙祤有心想劝,又不知该从何劝起。他觉得郁子珩最近越来越有“倒着长”的趋势,年龄以一天减一岁的速度狂奔不休。
正当他拿这两个人没办法时,山上又下来个看上去办事就十分稳妥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走到近前,先和郁子珩见了礼,又对阙祤颔了颔首,这才恭敬地对苏桥道:“少爷,天黑了,是时辰用膳了。用过膳后,门主还要喝药呢。”
苏桥眉头皱了下,再次丢开长剑,“不打了不打了。”他冲郁子珩和阙祤招了下手,“你们随我去见见我师兄,正巧他有话要问。”
郁子珩跟着他走了几步,想起那男人的话,问道:“顾门主病了?”
“他是被人打伤了!”提起这个苏桥就有气,“让我找到那个混蛋,我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郁子珩意外,“是什么人,竟能打伤顾门主?”
“……不知道。”苏桥憋憋屈屈地道,然后他双眼亮了一下又暗下去,“不然以我师兄的武功,定然不输你,你想不和我们做朋友都不行。”
郁子珩好笑道:“顾门主的武艺我自然是服气的,不过苏少爷这算是承认了你不如我了?”
苏桥哼唧了两声,看向阙祤,“我瞧着这位的功夫好像也不怎么样,你为什么愿意和他做朋友?”
阙祤本来没当回事,郁子珩却急忙解释道:“这位苏少爷说话向来直接,你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