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是童试考试三场中的第一场,由县官主持,儒学署教官监试,又共有五场,每场一天。
每天黎明前,在县衙门口,由县官亲自点名,各考生带了里面装着文具、食物的考篮,鱼贯入场。
二月天还很凉,但早早地在县府门外就聚集了前来应试的诸多学子。
这是他们踏上科举之路的第一步,因此再冷、再寒,也浇不灭他们心中对于将来可能的仕途的热情和期盼。
这些学子现在都站在外面,有和一起来送考的家人亲朋说话的,有三五个聚在一起交谈的,多数人脸上都能看得出来紧张之色。
但愿这次能考中,最好再拿个靠前的名次,也算是个开门红。
扶瑶自然也来送考了。
前天晚上,她和阿玉好好地说了一会儿话,无非就是不要紧张、尽力就行之类的,而少年也都一一应下了。
有学子见李令玉来了,也有上来和他打招呼的。
原来少年因为有才华的缘故,在他们当中还有些名气。此次还有人在猜他与另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谁会拿得本次县试的案首。
令玉年纪小,又才思敏捷,文章和诗赋都作得是很好的,因此被认为是这次考试头名的有力竞争者。
“至于我嘛,”那个褐衣学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怎么敢想着拿案首。
能求得个考中就是万万的幸事了。”
一青衣青年听到他的话冷冷地朝他瞥了一眼。
原来这人正是那个被说与李令玉同有一争案首机会的学子。
他自认自幼苦读诗书,在这清陵县的青年学子里是一等一的有才华,但谁想却突然冒了个李令玉出来,这少年偏又比他小好些岁,才华丝毫不输于他甚至有超过他的趋势,这让他实在是心中郁结。
这一次县试,他势必要取得第一,好证明自己才是那个更优秀的。
他心中一直对李令玉不爽,但少年却完全没把这人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此时正认真地侧身倾听着阿姐对他的嘱咐。
“干粮里面放了够一天吃的,糕饼面饽都有,你捡着想吃的吃,不要饿着。
若是里面冷了,就加上衣服保暖。
对了,笔墨纸砚我早上检查过了,是齐全的……”
怎么明明是少年参加科考,她却搞得很紧张。可能是因为扶瑶也是第一次见着这科举考试吧。
“吱呀”的一声,县衙大门已开,从里面出来了本府的县令大人和其他数个官吏。
“清陵县县试开考——”
被点到名字的考生们经过了搜身检查,防止夹带小抄,一个个地依次进场了。
“阿姐,你放心。”少年对女子说道。
扶瑶朝他点了点头。
县试一场一考可能要一天,每场限当日交卷,不给烛。少年进去了,扶瑶便想着找个什么地方等他。
考试是按号入座,有衙役在场内用牌灯巡场。
少年仔细看了一遍被发下来的卷子,发现都是自己能作答出来的题,这才蘸开笔墨,下笔。
四书经文等他早已熟背于心,五言六韵、策论文章等也不难作,剩下来就是要注意字迹端正工整,不得误写、添改,不要犯了……当今圣上御名的忌讳等等此类。
这五天内的五场考试倒是都没有难住他。
每日考完一场,学子们便从科考场大院的正门,曰“龙门”分批而出,谓之“放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