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忙摇头,刘哥眼尖,远见管事的晃摇晃摆地来了,忙让阿雪装出低头安静的模样。
这管事平日里不管,偏只挑阿雪在的时景,一日来个好几回,绕着阿雪一圈,总要拿个不顺眼的好好讲道讲道。
今儿听闻阿雪在,便忙不矢地到后院来,开了口:“怎么又见你们两个,嫌得没事?”
刘哥笑道:“哪能啊,我叫他快些洗呢!”
“是你该催的吗!”管事的哼着鼻子,自打刘哥替阿雪说过好话后,这二人便被打成一派,若只有阿雪到还好,若是见了二人在一道,没话也要挑话讲。
管事探长脖子往盆里望,还蹲下来捏着指头拨拉了一阵,阿雪在这待久了,已没了初见的寒酸卑微,这管事暂且赶不走他,只会变着法扣钱,因此时日长了,阿雪也便不怎么怵他,只是还不习惯他接近,每每闻到一回味,今日便闻得一段浓重的韭菜味,偏巧因蹲下,顶住了肚子,打了几个饱嗝,一时说不出的味,阿雪恨不得将鼻子捂了。
管事见他皱眉,竟还稍稍偏了身子,便知是嫌弃这重味,登时面子挂不住,拉了脸,阴沉沉想这陆雪真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打他没看见呢!好心留他,还敢拿脸子瞧,也不瞧瞧自个,给几个胆到嫌弃起他来了,爆喝一声,连厨房都探头张望看看是怎么了,便见管事又骂又跳,再看是谁倒霉,心下两方了然,赶紧避开了去。
管事指着他脑袋骂:“狗东西!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脏玩意!扣钱!”
阿雪抿嘴,紧紧攥住了手,刘哥帮着他,管事也骂他,“要你个什么玩意替他出头!别是被收买了,脑子神魂颠倒了!”
“我呸!”刘哥啐他一口,周围好几个笑声。
“扣钱!”管事丢下话,要把刘哥的钱都扣了。
待管事走了,刘哥拍拍阿雪的肩,宽慰他:“你没事吧?这话脏,权当他放屁。”
阿雪勉强露出笑,“都连累你了,还叫什么不在意。”
“别多想,你是怎么样的人咱们都清楚,他就是这混蛋东西,别信他什么好人,得了点权便天天要发点火,耍耍威风,使久了以为自个什么皇帝老子,要人人听他的,不准忤逆一句,在你之前的,有几个便是被他赶走的。”
“赶走?”
“可不是?咱们这以前有位账房先生,也是读过书的,可你不知,他嫉妒人,看不见别人好,但因这账房先生是东家请来的,因此暂时动不得,可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我们被他扣的钱,实际上都是被他拿走了自个使,这一查账就不对了,结了梁子,闹到东家面前,面子上不好,怀恨在心,后来使计,将账房先生赶走了,人一走,这又是他的天下了。”
阿雪一惊一乍,这管事听上去就是个坏人,这东家为何还留着他?
刘哥道:“你这其中就是不懂了,若是管事只是个普通人,东家早就不留他了,可偏偏他们有那么一层几代血缘挂在里头,这就不一般了,到底是要顾虑面子,况且到如今也是好日子,睁只眼闭只眼,哪里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