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叫阿雪的名字,要把他的魂叫回来,说是这落水受了惊吓,吓跑了一部分的魂,才至了小郎君白日疲怠,夜不能寐,加上天生不足极容易趁此业障缠身,惹上不相干的东西,怕是近日有了些什么邪祟事情,碰巧撞上了。
这些不相干的脏东西便是日日缠着阿雪的鬼魂,陆照阳却信必是那两人,死有余辜却怨气不散,便是死了也不安宁,当下有些反复,好容易压了下去。
陆照阳低声宽慰阿雪:“怎么会,这名字跟了你那么多年早已是一部分了,再者叫你陆雪也有我的意思在这里面,跟那些过往的事有什么关系?”
阿雪一笑,陆照阳注意到他嘴唇干了,便倒了水给他润润,“叫魂可怕么?”
他不安地在被窝里蜷着脚,觉得有些冷,陆照阳给怀炉包了布探进被子放置在他脚边上,阿雪忍不住痒痒起来,只因这陆照阳故意似地呵他的脚,实在受不住,躲又躲不掉,直笑得面颊透粉,佯似含捧了一汪桃花金粉,乍然开来,仿佛隔花看人之妙。
到是好久未见他不住开怀大笑,陆照阳俯身亲在一双春瞳上,告诉他睡一觉便好。
“睡一觉就好了吗?”
陆照阳坚定地点头,阿雪信他,前日哭得丢人,正想借此让陆照阳见他振作起来,方免了二人之苦,只盼着这叫魂的仪式能将自个彻底唤回来,不让陆照阳为了他忧思,好歹给他一处健康的外貌。
陆照阳一直伴着他,倒真像他说的,睡了一觉后魂便叫好了,一点痛苦也无,阿雪以为是要喝什么符水,便有什么火烧似的,冰扎似的痛苦,在地狱里走上那么一遭。
他醒来后正是月溶溶,雪迢迢,寒鸦阵阵,拿被子里的暖炉烘得人脚心生汗,总有些黏腻,不大舒爽,可睡至一旁的陆照阳也热得生了一层薄汗,此刻正睡得好,阿雪便不忍叫醒他,而是转靠了过去,他身上的热度十分熨帖,又总有些好闻的味,是上好的熏料也弄不出来的,叫人忍不住眯起眼,熏出一阵头晕目眩,心口也有些酸涨,总有一只手不轻不重按着它,让它酥酥痒痒地跳,间或重重一捏,扰得浑身滚过一阵热烫。
不知是不是叫魂真的作了用,身上到是有了些力气,又因着这突然恢复的些许东西,借着这晚溶溶之月,竟有些呛人的醉意,阿雪靠着他,正是撩撩一会呼吸气,与他自个轻轻慢慢不同,陆照阳体热,健康,呼出的气都是十分有力的,阿雪调皮地看着脸颊上的鬓发背微微吹动,也不知是什么乐子,捂在被窝里偷笑了一会。
后来笑够了,有些累,他就和陆照阳一块吸气呼气,听那些鼻息下交缠起来湿漉漉的催促声,终忍不住,渐渐靠在一起的鼻尖,一个小小的,一个略大了些,因陆照阳骨架大,身量足,处处显得挺拔。
他想道自己约莫还是没什么胆子直接抓着手的,只好用着鼻尖碰,像是越过楚河汉界的两根手指终于覆在了指甲盖上,但阿雪又后悔了,哪曾想这湿漉的催促更大了,嗡嗡响动,竟让他下了狠心,让自己干裂的唇碰到了陆照阳的唇上。
管事说他肌肤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