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听了心底难受,也觉得比方才更冷了些,过会道:“可是这到底是不确定的呀。为何不叫大夫看看呢?没病就能进城去了,这是救人的善事,难道这也不成么?”
“不成。”陆照阳看着前方毫无任何犹疑,甚至直接了当与他说了——比起请了大夫,开了善堂这般费心劳力的事,不若全赶了走为好,死在山里或是病死在路上也是各人各命,并不关他人之事。
阿雪嚼着各人各命这四字不言语,陆照阳叹口气不知怎么与他解释,如今需得小心行事,一路尚未可知之事不知凡几,哪里顾得他人生死?他心想着那两头冲下下游的死猪,心里头烦闷,更是想将吃的东西皆吐了出来,指不了他们人也是染上病的人。
陆照阳也不愿多说了,闷头往回走,他说向北边那试试。
阿雪想北边要是比他们那还要冷罢,也没有小渔村了,他趴了一会,不肯要陆照阳背了,就下地互相握住了湿湿的手一块往回走。
饿了就地找些野果子,这一带有之前找到能吃的果子,没毒,别的也不敢摘了吃,渴了张嘴借点雨,润润嘴,算是饱了肚子。
偶然暴雨冲垮了兔子洞,兔子逃了出来,陆照阳眼尖抓了一只兔子,眨眼就放了血剥了皮,就着雨水将内脏等物处理了干净。
他们躲在树下,茂密的叶子替他们略去不少风雨,底下能歇人,二人挤在一起,剥开枯木表面的树皮,内里摸着却还是干的,二人一喜,忙接着找,又剥了几根出来。
阿雪弓着背披着挡雨的衣裳悬在二人头顶,艰难生起了火,生怕这火苗叫一阵风吹没了。
待火势稳了,才烤起兔子,兔肉味道并不怎么好,没什么滋味,又因火势温吞内里还夹着生肉,二人只能匆匆吃着外面一点熟肉,囫囵算是一顿。
夜晚阿雪喊冷,拱到陆照阳怀里不撒手。
陆照阳醒来几次,摸着他头,试着温度还好,便又放心了。
下半夜都睡不着了,迷糊半睁着眼,阿雪摸摸陆照阳的脸,陆照阳醒过来问他难受吗?
阿雪摇头,只是有些累,但还不打紧。
“你也没吃多少。”陆照阳低头亲他,天地很湿阿雪的唇却很干,陆照阳含了几下,才叫两片唇略湿润了些。
“我倒还好,真的不饿。”
“这比你平日吃得还要少。”
“你也比往日吃得少呀。”阿雪笑笑,说:“我真的不饿了,少吃点没什么大碍。”
后来都无话,互相偎着,若能睡便睡个片刻,若是睡不着便发呆盯着树外一处,天总是要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