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哥哥冷吗”
月光照进马车里,小帘见她的脸比月光还要白上几分,以为是车赶的快了,风灌了进来,急忙吩咐外面的赵把式将车赶的慢一些。
马车在荒原上行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她们回到了半河村。
夜深人静,铺展无极的九天里星辰璀璨,颇有些浩渺壮阔的感觉,饶是看过很多次,杜云亭还是觉得震撼。
黄土屋内的灯亮着,王桂花站在篱笆口抄着手张望,见她们的马车到了面上一喜。
杜云亭朝小帘使了个眼色。
小帘会意,跳下马车,拉着王桂花的手说她饿了,还未吃晚饭,问她可有吃的。
王桂花点了点她的额头,拉着她回家,末了还不忘嘱咐杜云亭下了车去家里吃饭。
杜云亭应了一声,挑开车帘见赵把式不再外面,忙下车将少年背回了家中。
屋子简陋,扫了一圈,能放人的也就只有一张平日睡觉的床,将少年放上去后她迅速关了门,然后端上烛台在床边坐下。
打量了半晌,除了看出来少年身上的衣衫用料是上好的锦缎之外什么也没瞧出来的杜云亭放下台烛起身去打了一盆水。
救人要紧,她三两下将少年身上的血衣褪了下来。
血衣下的肌肤如羊脂白玉一般亮白细腻,让她忍不住想若不是世家少爷,哪里养得出那样的肌肤,不过即便当初是羊脂白玉,如今也不过是一块残玉。
因为他的肩胛处横着一道看不出深浅的剑伤,血迹混着砂砾已经凝固,像是纹理完美的白玉忽而碎了一道口子,而其余地方也有不少深浅不一的伤口。
“你倒是个狠的”
明明胳膊伤的极重,却还死死的抓住她的脚踝,杜云亭拧了毛巾覆上少年的伤口小心擦拭,语气听不出赞讽。
但其实她能理解,他不过是想活着而已。
将少年伤口上的脏污处理干净后她起身在柜子里捣鼓了一阵不知从哪个旮旯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瓷瓶。
“这药很疼,你忍着点”
其实少年还昏迷着,她的话便显得很多余,瓷瓶里的粉末撒到少年伤口上时,他的额头瞬间被汗珠浸湿,他低低的嘤咛了一声,似乎极其痛苦。
杜云亭面上毫无波澜。
“这可是上好的金疮药,我都不舍得用,今日算是便宜了你,且忍着,忍过去到了明日,伤口便能开始愈合”
她伸手抹去少年额上的汗水,低声道,少年像是听懂了,渐渐安静了下去。
包扎好他的伤口,她拉过被子想给他盖上,眼睛却瞥到了他的脖颈处的一物。
一颗血红的石头,状如滴泪,比宝石细腻,比玉石粗糙,莹润剔透。
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脑海,杜云亭一口气将烛台的烛火吹灭了,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那颗红色的石头发出了幽暗的红光。
“果然”
她兴奋的重新点了灯,捏起那颗红石头仔细打量。
她以为她撞邪了,原来引她过去的是眼前的石头。
“莫非这就是青衣人口中的宝物”
若不是,怎会引她过去救了它的主人,灵石救主,听起来十分神奇不是。
她想知道那石头除了会发光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稀奇,于是便想将它从少年的脖子上扯下来看,谁知她刚一用力手腕就被轻轻抓住了。
昏迷不醒的少年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好像对那颗石头十分紧张。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动你的东西”
杜云亭没好气的放下坠子,少年松开了手。
“倒是将自己的东西看的紧,看来真是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