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铎火撞脑门子:“我的亲哥,您就不能去一楼忍会儿吗?”
曹琛满腔委屈:“一楼要进水了,你没看上次一楼的谁都没脚面了吗?”
他磨磨唧唧地站在门口,贼心不死地往里面张望,嘟嘟囔囔:“你这屋这么宽敞,这么暖和,怎么就容不下你苦命的哥哥,大台风地里躲躲风雨……”说这他货真价实地擦了把眼泪:“还是不是一起长大的交情……得亏我还给你垫了切糕钱……”
论演戏,这屋里谁都不是曹琛的个儿,边儿都贴不上。
甄蓁坐在炕头儿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地。
云铎丧气地揉了半天太阳穴,才不情不愿地挪开了半拉身子,那意思您进来吧……
那还能怎么办呢?那还能怎么办呢?
这大儿大女也只好云铎和甄蓁收下了。
哎,你也只能这么想:有些人相识是缘分,有些人相逢纯粹就是报应。
于是在这暴风骤雨的天气里,他们三个人又重新窝进了一间屋,大眼瞪小眼,不知是劫是缘。
反正二人世界是不可能二人世界了,这一天都没机会二人世界了。谈恋爱这事儿同着第三个人完全没戏,交情多好都白瞎。
然后这屋里的气氛就算空前诡异了。
不得不说云铎的屋子,是这一层里最结实的,上次之后,他把窗子做了特别加固。虽然是不待见曹琛,但是瞅瞅哥哥这跟熊猫攀亲戚的黑眼圈,估摸他昨天是没睡好。云铎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把很久以前他爹妈的老古董折叠床拿出来,让曹琛休息。
甄蓁夫唱妇随地抱出来了一床干松的丝绵被,拍了个枕头,给曹琛临时絮了个窝。
外面风大雨大,水幕重重,屋里的人有种孤岛求生的感觉,有一瞬间他们都错觉彼此是世间最后的同类了。既然划拉划拉就这仨人了,也不好意思再同室操戈杀了谁,那就好好过呗。
甄蓁拿出来一堆零食,坐在那儿咔嚓咔嚓地啃。曹琛从来没见过这样松鼠一样不停嘴的妹子,眼都直了。云铎摸了摸鼻子,觉得甄蓁吃东西是因为她很紧张。
面对这场台风,曹琛和云铎都比甄蓁放松,他们有一次经验,而且明显这次境遇好得多:现在桌上一拉溜儿放了十二个充电宝满电待命。液化气罐是新换的,房间里光矿泉水就有十来箱,甄蓁昨天烙的饼热一热还是松软可口的,那些待命的部队火锅面和肉罐头大概率根本用不上。
所以曹琛和云铎甚至有种这也没什么啊的错觉:没有上次的狂风呼啸,天崩地裂,海波翻滚,日月无光。重点是,没有一个重伤濒死的妹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等着他们来救,这就让人踏实多了。
让人惊喜的是,电力供应系统经受住了考验,虽然电压不稳吧,晃晃悠悠地好歹还支楞着。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屋里还有一曹琛租来的小型发电机呢。
虽然曹琛是个不长眼的单身狗,但是云铎真觉得再历练几年,哥有当总理的天赋。家里外面都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那么让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