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华很快就接收到了她想传递的讯息,撩开车帘下车斡旋,正是夜深人静之际,车外的动静车里人听得一清二楚,黑衣人警惕得望着车帘,他其实并没报多大希望,不曾想,一盏茶的功夫,胭华就赶走了追兵重新上了马车。
“事出有因,得罪姑娘之处还望见谅。”待得马车驶出了整条巷子,黑衣人才遵守承诺将匕首从景阳颈部移开,话音一落,人就跃出了马车,胭华的武婢刚想追出去,被景阳喝住了。
“让他走,今日就当本公主行一桩积德行善之事,若让我再遇见,新账旧账一同清算,到时候就怨不得我了。”
胭华想起那一日景阳说得这句话,就知道,这一次,景阳怕是不肯善罢甘休。若真是那晚的黑衣人,那景阳此番的反常举动便也能解释得通了。
胭华瞥见她颈部那道尚还明显的结痂,打趣道,“就不知道这位公子此行,是福是祸了。”
景阳冷了眼眸,心下怨气难平,“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气。”
胭华看她面上的生动表情,忍不住笑起来,“这才是我认识的景阳公主嘛!那日大发慈悲放他离开,怕也不是为了什么劳什子的积德行善吧!毕竟在这之前,景阳公主也没受过奔波劳顿之苦,紧赶慢赶才赶到宛城,怕是心早就飞到了落脚的客栈里去了吧?”
眼见心事被说中,景阳斜睨了她一眼,嗔怒道,“看破不说破,你这张嘴怎么这么讨厌?”
胭华听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刚欲再接话,紫苏便带着男子还有同他一起的孩童上来了,景阳丝毫不避讳大大方方地打量他,眼前男子瘦削干净,爽朗清举,确实和昭阳府上的庸脂俗粉不是一个路数。
景阳被男子色相迷了眼,差点儿忘了可能在他手里吃过亏,反而先心底赞赏了一声,男子该当如此之风。
舒望甫一进门就留意到了景阳颈上的疤痕,那晚光线太暗,他其实并没有好好打量过景阳。
一眼间,从穿着便可猜道眼前女子非富即贵,舒望本不预接这单生意,只是再过两日便是姐姐生辰,早前相中琼轩斋的胭脂作为生辰之礼,奈何价格高昂,一盒胭脂可抵去姐弟三人两月口粮,这个当口迎来这样一位贵客,这生意没有不做之理。
舒望不预惹事,心下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但事已至此,若是表露出明显的退意反而露了端倪,他微微低头,眼神克制,“不知小姐召我来此,是有何生意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