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趁着尚有一战之力奋力一搏,再围城两日,兄弟们还有没有拿刀的力气,可就不好说了。邵云朗手撑在沙盘两侧,问同在议事厅的几人,诸位的看法呢?
韦鞠和汤将军对视一眼,皆点头道:你说得对。
邵云朗:
总觉得他们俩怪怪的。
他又道:若无异议,那我们商议一下这仗怎么打,今夜天色暗下来,我便派人去探一探蛮子的营地,若能探得粮草所在,一把火烧了最好,蛮子上次也伤了元气,我不信他们耗得起。
他们毕竟有城可守,比起要扎营的蛮子,也更有优势。
商论完今天的事,邵云朗回去便脱了甲胄,正遇到回来取弓箭的顾远筝。
顾远筝诧异的看着大白天便卸了甲的青年,莫名道:你今日是打算休沐了吗?
邵云朗笑着凑过去吻在他颊上,亲了个带响的,挑眉道:是啊,打算休沐一日,正在百忙之中我却偷懒,小顾将军会对我失望吗?
永远也不会。顾远筝神色淡然的说完了情话,又说:但你总该告诉我,这兵荒马乱的,你休沐是做什么去?
那青年却只是神神秘秘的笑了笑,背着手晃出门去。
小爷去给你准备惊喜去!
顾远筝恍然,他生辰将至了,这些日子大家几乎连觉都不睡,他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邵云朗在军营这边晃了几圈,碰到不少人和他打招呼,最后走到军营与民居交杂的地方,这才慢下脚步。
他停在一处低矮的民居前,驻足片刻,屈指敲了敲门,他在这民居里耗了有小半个时辰才离开。
这时节白日还不够长,一转眼天便擦黑,邵云朗从民居出来后,直奔城墙上,偷这半日闲,都让他心里够不安稳了,幸而之前一切便安排妥当,各部都井井有条。
看样子没他在,秋水关也能扛个十天半月。
顾远筝带人将大块的石头都堆在了垛子下面,真到蛮人攻城时,便可以抱起丢下去,砸断他们的云梯。
他见邵云朗额发似乎被汗水打湿了些,一缕一缕有些散乱垂在额前,便有些好笑的问:云将军休沐了一下午,难道也是去搬石头了?
邵云朗狡黠的眨眼,那自然不是,我这身娇肉贵的,可干不了这粗活。
他今日确实没像往常一般,帮着忙上忙下,而是站在一边,连腰都不肯弯一下,便有老兵调笑道:小云将军今日好生悠闲,怎么不干活?
邵云朗哼笑一声,指着顾远筝道:出兵丁还就一户一人呢,我家这不出一个了吗?
大家闻言便善意的哄笑起来,有人问他俩什么时候成亲,邵云朗便陪着插科打诨,这其中也有几分苦中作乐的味道。
待到探明蛮子粮草所在,顾远筝便亲自带着一小队人马绕过秋水关西面的赤霞山,直插到蛮子营寨后方去放火去了。
邵云朗便一直在城墙上等着,直到天边翻起鱼肚白,一束火红色焰火骤然入云,映得周围群星寥落。
见此景,城墙上骤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紧绷着的心弦也略微放松了些,邵云朗在清晨的薄雾中,深吸一口寒凉的空气,低声对候在一旁的传令兵道:让韦鞠速速出城,将他们迎回来。
烧了粮草,势必引起蛮子的激烈反扑,顾远筝带的是精锐,只迅速突进、放火、然后尽最快的速度突围脱离,便是放在平日里都凶险万分,更何况如今他们连饭都吃不饱。
袭营成功,但带出去一千人,却只回来不到一百人,顾远筝被流矢射中了肩膀,流了不少血,加上体力不支,尚未进城便从马上跌了下去。
众人惊呼一声,却没几个人伸手敢去扶,原因无他,血液带出了大量的信引,覆在他身上,凶戾的像只受伤后被激怒的狮子。
这么俊雅的年轻人,信引却这么暴烈且具有攻击性,也真是奇了。
只一人快步迎了上来,伸手稳稳将人扶住。
邵云朗圈住他的腰,半扶半抱的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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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住,小声叫道:阿远?
嗯,没事。顾远筝打起精神,想自己站稳,却被邵云朗抱的更紧。
跟我还逞强做什么?我又不笑话你。邵云朗轻笑一声,你是去军医所?还是更相信我的手艺?
不等顾远筝回答,他又摇头道:算了,我给你拔,你这一身的信引味道,军医他也受不了啊。
顾远筝:嗯。
意识不清中,他突然想到,就算是泽兑也会对他的信引感到天生的畏惧,但邵云朗却丝毫没受影响的样子,有几次他受伤,这小混蛋还调笑着说病美人更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说他身上香
但他也没来得及想更多,便因失血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邵云朗给他拔箭的时候。
箭簇带着倒钩,要用小刀割开皮肉才能挖出来,怕顾远筝咬到舌头,邵云朗正给他嘴里塞帕子。
顾远筝扭头避开,颇为好笑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不用这玩意儿。
咬着吧。邵云朗坚持,你把嘴里的肉咬坏了,耽搁咱们亲嘴儿。
顾远筝:
他顺从的张口,邵云朗便将那新的巾帕里裹了根筷子,让他咬住。
顾远筝背上新旧疤痕很多,邵云朗亦是如此,但就算见惯了伤痛,刀尖抵上去时,他仍是心痛。
顾相说得对,若是真心待一人,他伤分毫,那痛楚便会千百倍的作用在自己身上。
挖出箭簇,上了药,扶着顾远筝趴着睡下,他才转而赶去议事厅。
韦鞠也受了伤,赤膊坐在椅子上,任由脸色发白的军医给他包扎,饿了这么久,笑声竟还能中气十足。
阿远真是好样的!偷了他们的屁股,看他们还怎么围城?!等咱们的粮草到了,老子就出去杀他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