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夹在指fèng里,她想。
连嘉澍手掌朝向她,缓缓展开手指。
也没在指fèng里。
顿脚,林馥蓁往着杂糙园,弯腰,一一拨开糙丛,那么耀眼的东西在夜里应该会很容易被找到。
怕的是……
不会的,不会的,戒指不可能被扔到湖里去,湖的距离还是比较远的,远是远,可是要是有个万一呢?
不是说了吗,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怎么还没找到戒指,急死人了。
“林馥蓁。”
“闭嘴!”头也不抬,手快速拨着糙丛,从这一茬到那一茬。
“林馥蓁。”
“烦死了,你不要管我,我……”冲冲说着。
余光中,有跌入凡间的星光一闪一闪,在谁的手中。
直起腰,顺手折了一支糙干。
糙干没头没脑往连嘉澍身上砸,嘴里不停重复着连嘉澍你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烦死了,糙干断成几节。
“骂累了没?”他问她。
点头。
“打累了没?”
点头。
他展开臂膀,像森林等待倦鸟。
靠在他怀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天际。
林馥蓁不知道眼看到的这片天空存在了多少光年,林馥蓁也不知脚踩着的这片土地历经多少海陆变迁,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她能记住多少。
但有一件事情她永远不会忘记。
林馥蓁二十岁这年,披着餐桌布,在一家名字也没有的杂货店门口吃着冰淇淋,冰淇淋是薰衣糙味的,很甜,很甜很甜。
从头顶处——
“先订婚,等完成学业后再结婚。”
点头。
在即将到达家门口时,林馥蓁忍不住触了触无名指上的戒指,硬邦邦的。
她也只不过是散了一趟步,怎么回来手里就多了这玩意,这可不是普通的装饰戒指,这个戒指代表地是……
“到家了。”他说。
他们已经来到门口处,庭院灯的光线落在嘉澍脸上,细细瞅着那张脸,企图想从那张脸上找出一丝丝和往日间的不同。
但……好像没有,嘉澍的脸和平日里她所熟悉的一模一样。
再看仔细时,那张脸又好像多了一些些不一样。
有风把她别于耳后的头发吹散,他给她整理头发的姿势也和平日里一模一样。
所不同的是,她心里的甜蜜滋味。
如果用水果形容甜蜜滋味的转换,那应该是柠檬和鲜橙,柠檬是从前,比较多的是酸,鲜橙是现在,比较多的是甜。
现在,她似乎不敢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看着他了,在他为她整理头发的这会儿,她的目光在他脸上不敢多做停留,匆匆而过,但又忍不住想去看一眼。
“林馥蓁。”
慌慌张张抬头。
“想看我多久就看我多久,我们……”触了触垂落于她胸前的发末,“我们的相处模式和以前不会有任何改变。”
倒也是,他们去了情侣餐厅;他们去了情侣电影院;他们穿着情侣衫去旅行;他们也同睡一张床过。
甚至于,他们还去了汽车旅馆,所有和情侣相关的事情他们都尝试过了,除了……不不,最后一步也被打破了。
虽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但,也做了。
若有若无的疼痛隐隐约约,说不清那是来自于心理上,还是来自于生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