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灌木下什么都没有,更别说在呼呼大睡的阿蓁姐姐了,嘉澍哥哥今天晚上的行为真奇怪。
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灌木树,嘉澍哥哥说:“那时她生我的气了,就跑到这里来,一个下午除了睡觉,就涂脚趾甲,她在这棵树下涂指甲,嘉澍哥哥就在围墙外看她涂指甲。”
“莱德学院的新生问我,什么是幸福感,那时,我想到了林馥蓁七彩颜色的脚趾甲。”
打开靠左房子的门。
房子有客厅有房间有楼梯有厨房,打扫得也很干净。
林子岩在装饰柜上看到阿蓁姐姐的照片,穿着老奶奶们才会穿的衣服,包着大花头巾,站在向日葵花田上双手叉腰咧嘴笑着。
那是林子岩所陌生的阿蓁姐姐,和杂志报纸电子图片上的都不一样,她看起来就像……
“她看起来就像是在这块地方土生土长的野姑娘,对吧?”嘉澍哥哥似乎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点头,嘉澍哥哥说得没错。
阿蓁姐姐在院子里的树下呆过,屋里放着阿蓁姐姐的单人照片。
“嘉澍哥哥,这是我阿蓁姐姐的房子吗?”
嘉澍哥哥点头,接过照片。
照片被放进抽屉里,关上抽屉,拔下抽屉钥匙,林子岩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抽屉钥匙被丢到窗外去。
没有了钥匙就意味打不开抽屉,打不开抽屉就意味着阿蓁姐姐的照片以后也许只能呆在抽屉里面。
林子岩拔腿就往着门口。
衣领被拽住。
林子岩心里愤怒得很,大声质问:“这是我阿蓁姐姐的房子,照片也是我阿蓁姐姐的照片,你怎么能自作主张!”
“林子岩,林馥蓁从来就没把这间房子放在眼里,林馥蓁的东西总是说不要就不要,这些包括你,包括你爸爸,还……”嘉澍哥哥目光落在门口的那株灌木树上,“也还包括嘉澍哥哥。”
松开手,嘉澍哥哥背过身去,说:
“所以,嘉澍哥哥也不再留恋了。”
嘉澍哥哥和阿蓁姐姐一起玩了十年,一直以来,林子岩总想从嘉澍哥哥口中听到关于阿蓁姐姐的事情。
今晚,嘉澍哥哥说了不少关于阿蓁姐姐的事情,只是……嘉澍哥哥在说起阿蓁姐姐的事情看着很伤心的样子,特别是最后一句。
林子岩没去找抽屉钥匙,因为嘉澍哥哥说要给他做好吃的。
“甜鸡蛋饼怎么样?”
甜鸡蛋饼?嘉澍哥哥也会做甜鸡蛋饼?林子岩还以为只有爸爸会做甜鸡蛋饼呢。
在嘉澍哥哥给他**蛋饼之前——
“林子岩,把你的眼镜给我。”
乖乖地交出眼镜。
当眼镜回到林子岩手中时,浅色边框变成深色边框,眼镜还是那副眼镜,只是,浅色边框被手工笔涂成黑色的了。
这样一来,小乔姐姐送他的眼镜就变成和放进盒子里的那些眼镜一模一样,土里土气的。
土里土气的眼镜戴回林子岩脸上,按照嘉澍哥哥要求那样坐在椅子上,手肘抵着桌面,手掌托腮。
餐桌上方是垂钓式老式灯泡,从灯泡渗透出来的是南瓜色的灯光。
在南瓜色灯光下,嘉澍哥哥在看他,用一种很安静很安静的目光。
也许,某年某月某日,在这个地方,在南瓜色的灯光下,阿蓁姐姐也坐在这个餐桌前,等着嘉澍哥哥给她做甜鸡蛋饼,林子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