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到秦阆最后一句「国舅爷姓赵」!直戳赵皇后与娄贵妃之间的微妙,沈录当即单膝跪下:「属下失言,大人恕罪。」
他不过是巡管棋盘街这一片,得了娄霖义几次好处而已,却万不至于敢搅进那天大的干系里去,他有几个脑袋,敢拆皇后的台。
秦阆已经横抱了浅夕起身:「知道失言,就赶紧给小爷让道,滚!」
跪着不动,沈录一脸为难,死的人若是个平民百姓,他服个软儿也就算了,横竖谁也不敢找相府麻烦。
可娄霖义是娄贵妃的亲弟弟,若是宫里追究下来,碾死自己岂不像捏死一只蚂蚁?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四小姐是受了大委屈,可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凶器」都还被她堂而皇之握在手中,若是就这样放了,于律法不合,他难逃追究。
见沈录不让,秦阆忍无可忍,正要一脚踹过去,怀中的浅夕却仿似忽然受了惊吓一般,翻身下地,惊呼着挥舞手中的金簪,退身躲避:「你是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长发披散,泪眼模糊,浅夕转头看到人群内圈站着的兵士,便飞快奔去:「军爷救命!」
秦阆呆愣失措,沈录立时寻了机会起身进言:「大人,小姐仿若受了惊吓,属下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怠慢小姐,不如先让属下带了小姐慢慢往廷尉府去,大人且回去备了马车来接小姐便是。这街面上人太多,如此僵着,恐对小姐声名不利!」
见秦阆只是一脸关切盯住了浅夕,沈录立时低声保证:「若是小姐少一根头发,大人只管摘了我这项上之头。」
「小姐,小姐…」
在外头挤了许久,彩薇终于从人缝里挤进来,才刚靠近两步,浅夕便惊慌失措,愈发缩在身着甲衣的兵士身后:「救命,救我…」
猛然忆起小姐昨晚的诸多交代,彩薇忙回身抓了秦阆的手,急道:「二少爷,快去找夫人啊,大舅爷不是与廷尉大人交好,小姐可不能有事啊,真是关进刑狱里,小姐身娇体贵,怎么受得了那个罪!」
一眼瞥见娄霖义那两个长随也在人群外头挤,无奈身材高大,频频受阻,彩薇越发放声大哭,啐了娄霖义尸身高声控诉。
「都是这厮,灌了几口黄汤就敢意图欺辱小姐!奴婢已经与他说得明白,家里有急事,小姐来这里是找二少爷的,他就是不听…硬逼得小姐逃无可逃与他玉石俱焚!呜呜呜,二少爷,您可要让廷尉大人替小姐做主啊!不然小姐岂非声名俱毁。」
一番有理有据的正名,听得人同情唏嘘。
众人皆恍然大悟,一时议论纷纷。敢情是相府的小姐来寻哥哥!可叹她年纪小,哪里知道这样的地方女子进不得,偏遇到喝醉的娄霖义一味用强,若不是仗了宫里头的势,他能有这等胆子?老丞相也敢不放在眼里!
「呸!禽兽…」
「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