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贵妃已被褫夺贵妃尊号,贬至妃位,看管在宫里。只待娄家的罪证查实,须臾之间就要发配冷宫。
赵皇后瞧着惠帝没有半点舍不得的意思,愈发把兴头都放在了脸面儿上。
「太后,您瞧瞧!皇上再高兴,也不能这么送啊!」赵皇后嘴里嗔怪,脸上都是谈论起夫君的狎昵。
几尺长的礼单,都是惠帝给慕容琰的新婚贺礼。
穆太后瞥了一眼,冷笑道:「没出息,有这些个花费,都可以募一支军队了。」
赵皇后讨了没趣,讪讪收起礼单,脸上堆了笑找话儿说:「依臣妾说,还是小皇叔手笔大。为了讨佳人欢心,西山军营也舍得!这军权皇上想了多久,如今一朝得了,兴头大着呢,日日都去西山阅军。」
慕容琰肯交出少许兵权,岂会是只为了博美人一笑?穆太后眼神复杂,心知赵皇后因为娄妃之事已压抑太久,不忍扫她的兴,点头道:「皇上高兴,便是后宫之福。」
旋即想起选秀的事临近,穆太后怕赵后又犯胡涂,当即旁敲侧击地询问提醒。
实则,赵皇后经娄霖灵一事后早已想通,皇上是个喜新厌旧的,后宫美人络绎不绝,制衡争斗,才不会再有娄霖灵这等一人坐大之事。皇后的位置才更稳固,太子也更安全。
二人心事想到一处,当即议定,裕王纳妃后,选秀便如期举行。
严氏收到大女儿秦月胧的消息,愈发看紧了秦月曦,跟田妈妈两人来回开导游说。
秦月曦似乎对慕容琰已死了心,又开始添置新衣首饰,苦练体态,恢复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嫡女气派。
翌日,恰逢家宴。
侧厅里,老太太及三房夫人,并奶娘抱了铭哥儿坐一桌。
女孩子们一桌,秦月曦仍是坐主位,浅夕今日则被让到上首,几个姨娘都陪坐在下头。
秦月澜姗姗来迟,见自己的位置变了,便笑道:「都是要做王妃的人了,倒来抢我的位子,快坐回去。」
浅夕诧异,眼神交错间,竟觉秦月澜眼中闪过一丝急色,便含笑让了椅子:「原是二姐姐的,她们偏撺掇我坐。二姐姐来了又取笑我,这饭还让不让人吃了。」
众人都应景笑了。
来得最晚的依旧是秦阆,进门就撸袖子净手,打手巾擦脸,直嚷嚷「一会儿出去还有正事」!云云。
窦老太太心疼孙子:「你二叔父那样多事务,也不见像你这样忙…」
秦阆无声一笑,不搭话,也不朝女眷这边瞧,径直坐下。
丫头们便开始上菜。
家里愁云惨雾一个多月,窦老太太特意命人备了酒,也算去去晦气。女眷这边是香甜的桂花酿,正厅正席上都是宫酿的玉液醇。
酒过三巡,气氛果然喜庆了不少。
秦月曦两颊绯红,愈见明眸顾盼生姿,艳光四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