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锡舒服的躺在那儿,随意拂了拂衣角半开玩笑道,“若嫌吵,将它杀了即可。”
杀了?孟宛清虽觉可恨可看着那漂亮的小东西又隐隐有点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么?”沈如锡忽然坐起从她手中夺过那只蝉,一本正色道,“若不想太残忍,只消用帕子将它捂住,这样即便它死了形容也不会有损。”
“可是……”
她正说话间已经看他拿出了一方手帕,正要捂死那只蝉。
孟宛清连忙扑上前,“算了算了,不过一只扰人的小家伙,让它飞走即可。”说完生怕沈如锡后悔似的将那只蝉儿向窗外抛去。
蝉儿扑翅,转瞬消失。
她脸上亦露出松了口气的笑意。
冷不防手腕上传来轻微痛意,回首时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攥住她的手,笑意浅淡,“你为何狠不下心。”
狠不下心么……孟宛清摆首苦笑,“只是觉得不至于吧……”
“它的生死,与你何干,你又有什么好惋惜的。”
话是这么说,孟宛清也不知怎么跟他解释了,对着他那双笑意浮沉的眸子莫名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它的生死,是与我无关,可既然能让它生又为何非要置它于死呢?况且,它虽吵人,却也罪不致死。”
他听了,良久,才不置可否说了句,“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孟宛清听了他的话当真有些羞恼,“殿下此言差矣,不过一只虫的生死,如何扯到妇人之仁?”况且,况且她也不是“妇人”啊……
沈如锡将她脸上的羞恼可手足无措看进眼里,刚攥她手时,细皮嫩肉的……思此,他亦不知如何心思略动,又在她腕间用力攥了攥。
“咝……痛……”孟宛清当即惊痛出声。
他可是能拉六石之弓的人,看似身形廋削,实则臂力紧实,才眨眼功夫她手腕便红了一圈,红中透着淤紫,像被蹂躏过的花瓣、颜色深浓。
孟宛清当真被他激的有几分恼了,抽手便道,“我只是怕它吵到你所以才将它抓来,你却因我不肯杀它而迁怒于我。”
当真好没道理。
他听了她的话没有言语,只是从桌案拿过一个玉瓶,“将手伸出来。”
她不。
他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伸手拉过,害得她受力跌坐在他膝上。
孟宛清自然是不肯的,于礼不合不说也不规矩啊!
他却攥住她手臂不让她动,一面又细细替她涂抹药膏,她原以为他金尊玉贵的一个人手也那般修长好看,是用来拿笔的,可他指尖亦有轻微的茧子。
孟宛清不由好奇,“殿下,你也习武么?”
习武?这个问题若是旁人问沈如锡少不得警惕凝神,可……他悠看了她一眼,淡描轻写,“偶尔练练。”
“你身边不是有侍卫保护你周全么?”
那群废物……呵,他心内冷笑,他从不会将自己的生死交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