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旁人的事儿意气难平至此又是何苦?倒不如把自个儿的日子过好了。”元皇后摸了摸安阳的头,说道,“若真是心中难受,有件事儿母后可说与你听。那日的事儿你虽盼错了,可也役做错。你可知母后缘何允了你在殿上把话睨明了?只因着你这性子你父皇还能不了解?你虽率直爱惹祸了些,可你本性纯良,能不能做出这编纂谎话害人的事儿你父皇心里还能当真没个数儿?他虽如今不打算处置武阳,可你父皇心里有数比什么都好。如今朝中太子未立,淑妃那边儿的人也难免不想争这个.可武阳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立谁也是不可能立他的了。可笑淑妃那一家子还以为瞒过了你父皇,在殿上争赢了你。待得日后他们回过味儿来,明白是因着个宫女丢了争太子的筹码,可就有他们疼的了。”
元皇后说着这话,眸底暗光闪纵,微微一笑说道:“你以为报仇是以命抵命,看着那刀子落在他身上着他叫疼悔恨认错儿,那才明痛快?母后告诉你,这报仇就该打在那最疼的地方,叫他捂着疼脸上还得带着笑,有苦难言!叫他这辈子为做错那一件事儿悔恨自责,还没处说去!”
元皇后说完又叹了口气:“那日你在殿上是受了委屈,可你身为主子,也算是给自个儿的宫女报了仇了。西瑾若是泉下有知,也该合上眼了。”
安阳转过头来,愣了许久,眨了两下眼,终于落下泪来……
自打这日过了,安阳不仅身子慢慢好了起来,人也像是变了一个,太医嘱咐的药、每餐的膳食该吃的就吃,绝不推脱使性子。就连皇帝派来太监传要她闭门思过的口谕时,她也不哭不闹地领了,待身子大好了,去慈仁宫给元皇后请安时,竟主动要求跟着学治家之事。元皇后见虽脸蛋稚嫩,眼神却是坚定,比之以前不知沉稳了多少。这不由让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感慨果然祸兮福之所倚,这孩子总算是开窍了。
安阳今年刚刚十三,离着及笄还有两年,元皇后自觉还不算晚,便使出了十二分的心力来教她。
每日晨时安阳便来殿上给母后请安,随后便一整日都陪在殿上,有宫女来报一些事情时,便看着元皇后怎样处置。因着她还在思过期,有宫妃来请安时,她便到旁边侧殿去避一避,只是能听着母后与宫妃谈话的便听一听。待宫妃退下了,她再出来。有时元皇后会问她听着了什么,可听出了什么门道。一开始安阳只是猜测着说几句,大多说不到点子上,元皇后心里叹气,面儿上却不恼,难得她开了窍,可不打算把她的劲头给打下去。只耐着性子把话掰开了揉碎了一句一句说给她听,没过去一个月,这听话儿的本事便好了许多。元皇后便又在宫里事务的处置上偶尔问问安阳的意见,她脑子灵活,想法也多,只是大多不切实际,实施起来太难,有些天马行空。元皇后头痛,却还是一一说给她听,如此处置怎样不妥。一开始怕打击了她,便捡着简单的说,没把不妥之处说那般全面,只想让她由易入难慢慢来。只这样,元皇后也是把心吊在嗓子眼儿里,就怕否得次数多了,把她给打击了。
事实上,否过几次之后,安阳的劲头真是受了一些打击。她开始慢慢没那么多主意了,即使有也会先在脑子里想一想,觉得若是会被否决的,便干脆连开口都免了。虽心里难受,觉得自己许没这治家的天赋,但还是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元皇后见她真是长进了,心里很是欣慰。
日子转眼过,已是六月时节。武王府里的侧妃入府,朝上又一帮子世家子弟到了指婚的年纪。去年陆呈和兰珠的婚事,武德帝在某次把他叫进宫里时又提了出来。
陆呈闻言脸上的笑窒了窒,只推脱道:“臣眼下在帝都日子过得正好,还想着再等两年